“罢,既然怀瑾发了话,我也不与他对着干。你要寻怀瑾,他现在不得空。”
南琼霜恭敬道,“他几时得空呢?”
宋瑶洁撑腮,状似轻松地沉吟了半晌,“唔,那倒不晓得,怎么
也得大约子时吧。”
那么晚?
眼下刚惹了宋瑶洁,这漱玉斋正是是非之地,盼着顾止的人来接,人却不来了。
“顾公子他……”
“想问他在忙什么?”宋瑶洁笑着,轻摇云扇,将她后半段话接上,“楚姑娘,有一件事,你似乎还不知道。”
南琼霜怔住。
“我们门派原有禁令,不准外人上山。但怀瑾却自作主张地将你带上山来。虽则是人命关天,无可奈何,却实实在在地违背了山上禁令。”
“为了将姑娘领上山解毒,现下人正在定心瀑下,入定受罚。”
“至于时辰,还早着呢。师叔罚了他十个时辰,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时辰。”
受罚?
南琼霜万万没想到自诩为正道的天山派,竟会因顾止救人破戒而罚他。
她觉得有点可笑,这作风,同往生门也没什么分别。
绝密功法,封山禁令,还有密布全山的陷阱机关。
天山派,恐怕并不如江湖上传闻那样正派磊落。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进山,她从顾止怀里探出头去,看着山门缓缓关上,心里那一瞬的念头。
这座山,进来容易,出去难。
这山邪门。
她心里想,还是同顾止待在一起的好,于是说,“师姐可否带我去见他?我保证只在瀑布边待着,不会随意走动。”
宋瑶洁却笑看她一眼,语气有礼,实则嫌她没有自知之明,又因她的不自知而发笑,“楚姑娘,我亦有事要做,无暇时时陪客。”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忍住笑意。
南琼霜并不会被这点轻蔑激怒,住口行礼,转身欲走。
刚迈出两步,脚下重重一绊,人狼狈地扑在地上。
腕上的手串一时竟被磕断了,绳线崩开,圆滚滚的珠子四下蹦落。
竟也无人扶她。
窗外花影斑驳,宋瑶洁气定神闲地坐在花窗旁,两个婢女给她续了杯茶。
她甚至听到了两个婢女的忍笑声。
南琼霜爬起来,扑了扑裙摆灰尘,朝地上滚开的珠子略扫了一眼,神色如常地,向宋瑶洁行了个礼。
“叨扰师姐,奴告退。”
提着裙摆跨过门槛的时候,耳边又是雾刀的传音入密。
“你现下脾气是越发好了。”
南琼霜:“生气有用么?”
雾刀笑:“你生气,没用。引人生气,有用。譬如说,那女人都没发现,你那一跤摔得有多假。”
南琼霜轻笑一瞬,走到院门前,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