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朝玄白说的!
看到什麽呢?玄白又杀过谁或者做过什麽被他看到了麽?若是先前,仓冶必然会立时逼问,但如今,他不会那样冲动了。
仓冶走了过去,不动声色问道:“你受伤了?”
玄白摇头:“一点反噬,不碍事。”
仓冶却扔夺过他的手腕,探着脉息,玄白挣了一瞬便任由他抓着。
仓冶惊讶地发现他在微微发颤,但脉象良好,终于放下心来。
玄白缓缓抽出手,上了楼梯,仓冶跟在後面。两人进了屋,玄白目光投向了窗边。
此刻太阳已经升上来,那发旧的窗棂边上有两根微微发红的兽毛。
玄白垂了眼:“阿冶是否有话问我?”
仓冶不言语,却没有否认。
玄白道:“我功法特殊,隔段时间灵力便会散去,然後重聚,周而复始……”
他从唇边蘸了一点血,随意画了个符,一道金色的灵流拂过窗棂,将窗户关上:“如你所见,此刻我没有灵力,方才所用,是这血煞之术……”
仓冶睫毛颤了一下,欲言又止,他方才探他脉息是想知道他的伤情,并没有探他的灵力,只是依上次推测而已。
但他也确实疑惑。
“你的猜测是对的,风潇的竹叶镖与这血煞术同出一脉,但是,”玄白看向了他,道:“阿冶,你信我,我与风潇没有关系。”语气有一点着急。
仓冶看着他的眼睛,眼眶有些发红,唇角的血迹刺目,鬼使神差地,擡手替他擦干净,道:“我信你。”
玄白脸上漏出了笑意,仓冶道:“但你得告诉我,下面的那个黑影是怎麽回事?”
“黑市跟过来的尾巴。”
玄白说完,快速垂下了眼睛。
二人用完午饭时辰尚早,仓冶离开客栈同豪干云带来的人暗中联络,商量事宜。
屋内仅剩下了玄白闭目打坐,一片竹叶掠过窗户,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窗户瞬间大开,玄白越出窗户,长剑随腕而出,刺向了屋顶上的人。
那人看过去五六十岁,却身着红衣,头戴黑纱帽,两朵红花插在鬓边,俨然一个新郎官的姿态,怀中抱着一个窄小的通体雪白的琴。
红衣人见剑光袭来,翻身後退卧至一匹飞马上,房屋四周霎时跃起几名头戴斗笠的青衣人,竹叶镖朝玄白极速射来。
玄白腾空躲过,而後稳稳落于屋顶,目光凛然,横剑一抹掌心,手腕挥动,几道血符瞬间自空中凝成,随剑挥出。
红衣人不曾看清怎麽回事,便看到几名青衣人缓缓化成了飞烟,他从马上惊坐而起,瞪大了眼睛。
玄白冷冷地道:“若再来,下一个便是你!”
“你是?”红衣人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漏出惧意,但很快就将那种恐惧压下了。
他翻身下马,作揖道:“琴一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风潇得信而动,此地有人用蚂蚁传——”
话语未落,琴一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冰冷的长剑便到了他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我说了,下一个便是你。”玄白手腕一转,横剑刺过,却只削掉了他头上一朵红花,琴一看清眼前人的眉眼,目光振动,摸了摸脖子,脑袋还在,立马跪倒在地上,哆嗦道:
“寒客仙君饶命,寒客仙君饶命,”他额头冒着汗珠,眼神来回窜动,道:“蚁信一旦发出,风潇各舵都会收到的,此间人所求之事若没有下文,总舵还会继续派人来,求仙君饶我一命……留小人一条命回去了结此事,便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仙君了。”
“滚。”
“谢仙君。”琴一屁滚尿流爬上了飞马,玄白又叫住了他。
“等等。”
琴一立马又跪了下来,“仙君还有什麽吩咐?”
“你们可是在找一个小孩?”
琴一应道:“是。”
“活单死单?”
琴一看着眼前人的长剑,瑟缩一瞬如实答道:“……是死单,现如今还未找到。但仙君,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我要你留他一命。”玄白转身对着他说:“若是到了你手里。”
琴一惊了一瞬,忽然磕下头去:“请仙君给个痛快吧!若是不听安排,我们回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玄白闭了眼睛:“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