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玄白出去很久才回来,一手提剑,一手握着封信,面色惨白,有些怔怔的。
仓冶直觉有什麽事发生了,问道:“怎麽了?动手了?”
玄白这才回过神来,收起长剑,道:“没事,只是伤口有些疼。”仓冶知晓与他接头的是公孙辞,他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按照既定的事实来执行任务,所以他才会放心让玄白自己去,可他手中的剑是怎麽回事?
玄白知他所想,笑道:“前面村子,有人抢劫,拿出来吓了吓他。”说着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仓冶。
仓冶总觉他今夜有些怪,拆了信件去看,不过是一些百年好合的祝语,署名是轩辕易,有些无聊,仓冶丢在桌上,打算出门亲自去探探。
忽然听见玄白身後唤他:“阿冶?”
仓冶松开门栓,转过身,等他说话。
玄白接着说道:“洞房花烛。。。。。。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麽?”
仓冶一时语塞,反应不过来他此话什麽意思,却见玄白缓缓褪去红色喜袍,放在衣桁上,看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仓冶受宠若惊,低低唤了一声:“哥哥?”
玄白又道:“将烛火灭了。”说完他转身上了榻,睡在里侧。
屋内的光很快暗淡下去,仓冶在黑暗中也视物极好,他把挡风的素帘放下,走向床榻,玄白背对着他。
仓冶松开帐帘,解了外袍,就那样扔在地上,上了榻,将人从身後抱住,额头抵在他後背,却再没有动作。
黑暗中,玄白缓缓睁眼,他知晓他忍得难受,正欲转身,仓冶忽然出声了。
他问:“哥哥,你是不是想好了?”
“什麽?”
“你是不是想好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仓冶的心扑通扑通跳,眼前的人从未如此主动过,他期待着自己希冀的答案。
可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玄白想不明白,喜欢到底该是怎样的感觉,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转过身来,问:“阿冶,喜欢该是怎样的感觉?”
仓冶有些失落,但还是回答:“喜欢便是想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想看着他,看见他会忍不住地开心,看不见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开心?”
仓冶看着他微微泛着光的眼睛,点点头,问他:“哥哥与我待在一块开心麽?”
玄白不知道,他惩奸除恶时开心过,与好友把酒言欢时开心过,看到五谷丰登,黎民欢呼时开心过,但与阿冶待在一起时,他基本上一直都是平静的。
上次阿冶问他之後,他细细想过两人相处的细节,平平淡淡,他虽然很怀念,但那些日子并不如戏文话本中那样情意缱绻,只是想起来时会觉得心间刺痛,他习惯了,几百年前便是这样,大约是取心头血时留下的病根,近来这症状还有加重的征兆,也不知是为何。
仓冶等不到答案,心逐渐凉下来,他问:“那你为何对我那样好?”为何要为他做那麽多事?连灵根都要给他。
玄白想大约是亏欠吧,他只是想他平平安安的。他什麽都养不好,定居在雪圣山後,那里的梅花一夜之间全部谢了,门前的草都长不起来,直到将阿冶捡回去,梅花才再次盛开。
若不是他没照顾好阿冶,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也许早在几百年前就飞升了。
他道:“是我不好,对。。。。。。”
话没说完,仓冶就吻了过去,他知道他要说什麽,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仓冶狂热地吻他,从唇角到喉结,再到锁骨。。。。。。
玄白没有反抗,甚至生涩地学着回应他,他知道仓冶喜欢他,喜欢对他做这样的事,他就顺着他,可当仓冶冰凉的指腹游走于他腰身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他下意识按住仓冶的手,仓冶就停下来,抵着他的额头,目光灼热,看着他紊乱地吸气,吐气。
他颤声问仓冶:“同上次那样,可不可以?……让我来。。。。。。”
仓冶喉结滚动,声音低沉,道了声好,绵绵密密地吻他,将人亲意识迷离,软成一片。他并没有依玄白所言……
玄白想推开他,可他一来没有气力,二来今夜出此下策,是有要事,只好咬牙捱着。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唤道:“阿冶。。。。。。”
“嗯。”仓冶沙哑着应他。
“你等我片刻。。。。。。”
“不用,睡吧,哥哥。”仓冶在他耳侧啄了一下,将帕子丢下床,将被子往上又拉了一点,脑袋紧贴着他的侧脸,闭了眼睛。
玄白哪里肯,他强撑着那一丝清明,扭过头去吻他,学着仓冶,如法炮制。仓冶吻过他哪里,他就吻哪里,仓冶用多大的力道,他就用多大的力道,仓冶吻多久,他就吻多久,但毕竟生疏,又没什麽力气,学的并不像样,但还是引的仓冶不断吞咽唾液。
何必他如此,仓冶早已快要决堤,只是念及他身上有伤,所以仓冶并不打算如何,哥哥能主动提及此事,他就心满意足。
方才实在难受时,他就将人紧紧拥着,轻轻咬他一下。此刻玄白笨拙地学他,他也只闭着眼睛随他撩拨,随他在自己身上点起一簇一簇的火。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玄白会有样学样,往被子下面钻。
真是不知所畏,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仓冶骤然掀开被子,一把推开他,玄白倒在帐子角落中,有些茫然失措地看着黑暗中的仓冶:“阿冶,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眸间还闪着细碎的水光。
仓冶强忍着将他扑倒的冲动,别开目光不去看他,平息着情绪,玄白却凑过来,担忧抚过他的侧脸:“阿冶,你怎麽了?”
在他看来,阿冶今晚极其反常,竟会拒绝他喜欢的事情。
仓冶看着他含着一潭水的目光,低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