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玄白混混沌沌,只感觉身旁都是细腻清凉的碎片,周遭芳香袭人。
他强撑着睁开眼,面前簇着两朵花,一红一白,掌心大小,是兽族十分常见的双英花,种子可以入药,也可做香料,颤巍巍垂在他眼前,周围也都是互相缠绕的枝蔓与花朵,红白相间,繁密的星空从缝隙当中倾泻下来,周遭隐隐有灵力涌动着。
是在野外。
不是去客栈麽?阿冶呢?玄白一手拧着额头,挣扎着想起身,忽地身上有重量压过来,手被人拿开放在一边束着,灼热而熟悉的气息打在他脸侧,绵密的吻落了下来。
“阿冶……”玄白唤道:“这是哪里……?我们……不去客栈了麽?”
仓冶吻着他,一点点掠过耳垂,脖颈和锁骨,手掌自後背逐渐下移,闻言停在了腰封处,在他耳边说道:“去不了了。”今日城内人多,他们本无留宿打算,如今要住宿,只怕得一番好找。
“为……何?”玄白并不想很早回去,却还是想知晓原因。
仓冶擡手,指腹轻轻触了一下他的睫毛,月光下,那双眼含着一汪水,简直要将人溺死。
“哥哥这个样子……咱们怎麽走?”
什麽样子?玄白闻言一慌,擡起手去看,见自己手指仍是青年的模样,暗自舒了口气,这样并不会吓到别人,怎麽走不了?
不过确实疲惫得很,几乎没什麽力气,很热,很难受,这种感觉似在哪里感受过,他有些忘记了……
也许是又病了,真的等不得了……
见玄白迷迷糊糊的样子,仓冶带着笑意道:“哥哥可知晓,你方才喝的……是什麽?”
玄白想了一下,软声道:“果子酒?”竟是醉了麽?那样的酒怎会醉人?
仓冶轻声笑了,在他唇边浅浅一啄,道:“不是普通的果子酒,是……香酒。”
“……香酒?是什麽?”那是什麽酒?有些耳熟,但他不记得,玄白努力思索着。忽然十分强烈的灼热自丹田处涌起,窜至四肢百骸,带起阵阵酥麻。玄白被灼的眉头紧皱,鬓角浸出密密的汗,握紧了仓冶的手。
仓冶没有答,捏了捏手中的手指,俯身吻过去,由浅到深,逐渐热烈。
玄白有些难以招架,燥热本就难捱,死死盘踞着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肤,那吻又如同火把一般,将它们逐个点燃,看似一瞬的缓解,却激起更灼人的热浪。
如此循环往复,燥热愈来愈浓,愈来愈频繁,玄白抓紧仓冶胸前薄薄的亵衣,气息乱的不成样子。
仓冶从後背托起他,解开了腰封的系带,手掌探了进去。
滚烫的掌心令玄白颤了一下,指腹划过後背,激起的酥麻令他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张着。
他猛地明白了香酒是何物,他记起当初镜儿给他种下那莲花时,也是同今日一般的感受。
他知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麽,知晓了阿冶将要做什麽,阿冶并非如同往日一般与他只是浅尝辄止,而是要将他吞咽入腹!刹那间,一段早已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席卷而来。
“……阿冶……不,不要……”玄白呢喃着,擡手去按仓冶不断游走的手,却被人抓着举过了头顶,挣脱不得半分。
他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与身下的红白花瓣混为一谈,仓冶似没有听见他说话,埋首下去,贪婪地吻着,咬着。
忽然玄白颤栗一下,剧烈挣扎起来,叫道:“阿冶……阿冶,停下,放开……”
他去推开他,仓冶却压制更甚。
“不要!放开我!”
“阿冶……不要……”玄白声音中透着恐惧,已带了哭腔,四肢去打,去踢,却撼动不了一分。
仓冶却终于被那欲泣的声音拉回过神来,停了动作,双手撑着地。
玄白怯怯地看着他,打着细细的颤,原本迷蒙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仓冶看过去,心痛的要命。
“哥哥……对不起!”他方才被药物支配,混沌起来,竟忘记了自己曾经犯得错。
他俯身,想抱一下玄白,玄白却向後瑟缩一瞬。
仓冶垂下眸,耳尖也垂落下来,滚了滚喉结,缓缓站起身。
夜风掠过花海,香浪起伏,枝蔓抽打着,惊起一尾杜鹃。夜空淌下一个闷雷,似有雨滴落下,淋淋打在枝叶上,闷热的夏夜一瞬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