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疑惑道:“你竟然还没动他?你竟如此,这不像你。”仓冶大帝向来敢想敢为,何曾这般克制?
仓冶不语,闭目装死。
王兄猜的对,前几日他还能守着规矩不动他,可今日,知晓玄白主动亲吻自己,他如何还能按捺的住?
他身上的梅香冷冽,却灼的他辗转反侧。
可他身上有伤,他不忍,所以他才来到此处。
仓昭白他一眼,用力扯过一半被子盖上。
更深露重,寒蛩渐起,两人却都无半点睡意。
“王兄……”
“嗯。”
“我们损失了五千多将士……”
仓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仓冶道:“派去木族的探子没有一人回来,玄白说木族壮年已经几乎全部被魔化。”
“他从何得知?”
“他去了冥界,那里有一面同光镜,可见三族六界。”
“……如此,此战凶险。”
仓冶道:“北边有探子回信,人族那边有了动静。”
仓昭问道:“如何说?”
“轩辕易欲看我们鹬蚌相争,不从正面出兵木族,却盯着我们北边,怕是要趁人之危。”
仓昭冷哼一声,骂道:“人族向来如此,奸诈虚僞,表面上仁义道德,什麽仁义礼智信,打仗还假惺惺送一封檄文,暗地里阴谋诡计从未断绝。”
他说完又补充:“不包括玄公子。”
仓冶轻笑一声。
仓昭道:“木怀青呢?可有派人找过他?”
仓冶道:“找过,但他不信任兽族,唯恐咱们找他的事被人族知晓,去的人被他灭了口。”
仓昭恨恨道:“愚蠢,这般懦弱,轩辕易都未曾将他当看门狗,他倒如此忠心,他与人族相交这麽多年,不知道对方是什麽货色?”
仓冶无声叹了口气,道:“木族向来弱小,习惯了依附他族。”
许久,帐内再没有一丝声音,几案上的烛火缓缓熄灭。
“你欲如何?”仓昭问道。
仓昭道:“速战速决。”
“如何速战速决?”
“魔兵只怕跟毋骨有关,但他躲在背後,我们触之不得,他借战争来强大自己,仗打的愈久,于我们愈不利,如今之计,只能领军杀过去。”
“可……”那魔兵又如何对付?血肉之躯遇着他们只有死,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碎成尸块还能继续战斗,眼前能对付魔兵的只有神魂之力,难道让仓冶一人去抵挡千军万马吗?那要他这个兄长何用?
“王兄?”仓冶忽然喊他。
他道:“若是将来有一日,本王战陨,或永远失了心智,像父王一样暴毙而亡,兽族就交给你了……”
仓昭一下子坐起来:“你敢?不会有那一天的,叔父和父王把兽族交到你手里,你就得负责到底,别想甩给我。”
仓冶黑暗中一本正经又道:“若是那样,他,你也替我照看着些……”
仓昭愤然躺回去:“休想,我才不替你养小白脸。”
夜色中,他双眼亮亮的,道:“若有那一日,我便把他卖到窑子里,要你做个绿王八鬼。”
仓昭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清清楚楚知晓,用神魂之力杀过去是此战唯一胜途,如果是他,只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可这後果是他不愿看到的。
仓冶腾地翻身爬起来,压住他那只有伤的胳膊:“你敢!”
“啊!疼疼疼疼……”仓昭大声叫唤。
“该是早不疼了,我再卸一只!”仓冶做势又去揪他另一只胳膊。
仓昭赶紧往里一滚,仓冶下手轻,他一下就挣脱开,轻踹他一脚,半嗔半笑道:“臭小子,对人家恨不得含在嘴里,又背又抱的,对你兄长就这麽狠。”
仓冶鼻孔嗤他一声,背转过去,两人一夜再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