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想见本王为何不让北极恒通报?”
仍旧没有回音。
仓冶从地上捡起个石子,扔进水里,打出一圈水花:“鱼跑了。”
“呵呵呵呵。。。。。。”裴啸沉沉笑着,道:“你还是这麽调皮。”
“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讲的姜太公的故事麽?”
“大父的鱼竿很长,不知打算钓些什麽?”
“他已经上鈎了。。。。。。”裴啸收了鱼竿,正正放到左边,搭到一旁的权杖上。
仓冶瞥了一眼右边空着大块地面,有些不解。
“我要走了,今日教你最後一课。。。。。。”裴啸说着取出一柄匕首,刀尖寒光闪过,还有一丝什麽东西,但只是一瞬,仓冶没有看清。
刺啦一声,裴啸划破手腕,血液滴到了灯笼上。
仓冶一惊,虽然知道大父之罪死有馀辜,可看到他伤害自己,心中还是不忍,叫到:“大父!”
裴啸任由血液滴到灯笼上,烛火越来越旺,道:“阿冶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做帝王——”
他又划了一刀,灯笼没有被血液浇灭,滋滋冒着火星,外围的绸缎被烧成一团,砰的一声,火苗飞窜上来——
“最要紧的是心狠啊——”裴啸趁仓冶被火苗迷了眼睛,撒了一把不知什麽粉末过来,仓冶屏息後退两步,用袖子掩了口鼻。
他惊诧看着冲天而起的火龙,那是蛇部族几乎已经失传的腾蛇引。
大父不是自残,而是以血为祭。
仓冶立即凝集神魂之力,狼爪出鞘,可已经晚了,那权杖在火龙的召唤下化作一条寒光闪闪的金蛇,水中也腾空而起一条巨黑蛇,鱼竿化作木蛇,巨石也碾碎化蛇。
五条蛇蟒回旋盘绕,网状的红色大阵形成。
螣蛇引始于人族五行阵,聚齐金木水火土五种法器,以血为祭,啓动大阵,靠施阵之人的神魂运转,可控万物。
此阵一旦集成,施法者与阵中人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
五行长蛇幻作数条锁链朝仓冶袭来,仓冶挥爪抵御,翻身跃开,凭借一霎空隙,凝神静气,想再次召用神魂之力。却发现经脉滞涩,似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他甚至召不出利爪。
“为什麽?”仓冶大声问道。
究竟为什麽,大父为何这样对他,散播天眼莲,挑起战争,甚至试图营造他德不配位的舆论。
看到玉简里的内容和信,他还不愿相信,可如今裴啸亲自动手杀他,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枉他还念着养育之恩。
“狼,不配坐那个位置!”
裴啸念着口诀,铁链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顷刻间就捆缚住他的四肢。
仓冶挣扎着,试图挣脱那沉重的锁链,那可锁链仿佛有千斤之重,他每动一下,就几乎耗尽全身力气。
裴啸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刀尖在阵法下发出摄人的戾气,他一步一步朝仓冶逼近。
“去死吧!”裴啸咬着牙关,举起匕首,朝仓冶心口刺去。
仓冶心蓦地一沉,以为今夜就要命丧于此,却见金色灵流骤然闪过,噗嗤一声,近在咫尺的敌人胸口赫然多了半截带血的长剑,剑尖与自己心口相距不过毫厘,
那柄匕首悬在自己头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裴啸瞪大了双眼,缓缓低头,看着心口的长剑。
下一刻,长剑拔出,玄白眼眸冷的像冰,手腕扬转,将裴啸横拉过去,重重一掌打向他胸口,再拉回来,又是几掌,近乎泄愤一般,如何折磨他都不够,骨头碎裂的咔咔声不断响起。
扑通一声,裴啸被打入河中,一半身子搭在岸上,金色灵流飞过,尸首瞬间燃起大火。
灵火愈燃愈旺,尸首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忽然,火焰中冒出一张黑色人脸,化成了黑烟。
竟然是傀儡。
空中的巨龙也随之散去,铁索掉落,仓冶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远方灯火摇曳,豪干云与北极恒押着另一个傀儡裴啸跪下,道:“微臣办事不力,救驾来迟,请王上降罪。”
玄白狠狠盯着那个假裴啸,提剑又要刺过去,仓冶拽住他的胳膊,道:“傀儡罢了。”
玄白这才收了剑。
仓冶看着已经烧成灰烬的裴啸,神色复杂,道:“传旨下去,大祭司身染恶疾,于今夜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