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桦拍拍屁股上的杂草,附和:“我觉得也是,走咯。”
“唉,你们——,”话还没说完,绵旸一声我草,原地蹦起:“特级警报,快跑。”
草坪最尽头一个人朝着这边拼命挥舞双手,手臂都挥出残影。他自己也是边挥边跑,脚下生风。
慵懒氛围荡然无存,衆人姿势敏捷如捷豹,恨不能脚上穿的不是鞋子,而是火箭。
白耘一把扯住脚程慢半拍的绵旸,拖着她死命往宿舍奔。
每个人身後似乎都有一个天敌,在後面紧追不舍。身体迸发的潜能,在这个时刻发挥到了极致。
最後一个脚後跟,刚踏进宿舍大门。路转角处,一个车头缓缓驶过来,沉稳内敛的黑色车漆,车身锃光瓦亮,连车轮胎都没有一星泥点子。
被错误信息误导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个个贴墙站立,猛吸肚子,躲在宿舍大门後面。宿舍大门中间是一张双开的自动感应玻璃门,两旁固定的是磨砂玻璃,透光不透人。跑得慢的只能在後面躲躲。
白耘拉着绵旸的手腕,被衆人挤在中间。
车轮碾过地面的低沉声音,渐渐由近及远,最後消失不见。衆人大舒一口气,贴着墙面滑了下去。
“我靠,是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这是要想人死吧!!”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放松下,差点把命搭进去。”
“别让我逮住这个走狗汉奸,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对,绝对不能留情。”
“真是的,这人安的什麽心,太可恶了!!”
“诅咒他考试垫底。”
“不,应该诅咒他被打啵魔打啵,才解恨!!”
白耘手轻轻抖了起来,垂眼一看,是绵旸紧握拳头,身体在尽量控住不发抖。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儿,我们走。”
“好。”
不能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在林子里面散散步还是可以的。三人眼神一对视,心照不宣往宿舍後面的小树林走去。
此小树林就是个普通的小树林,并没有被赋予太多的意义。基本上也没什麽人去,从宿舍窗户往外看去,小树林一览无馀,没有什麽神秘性。
基础款小树林,却有一个不基础的地方,里面有一株大叶蚁塔,叶子巨大无比,叶宽有两三米,缺点就是叶柄粗壮但是布满尖刺。
三人抱着膝盖,蹲在下面,尽量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不碰到大叶蚁塔叶柄上的尖刺。
绵旸一脸委屈,眼眶里面水光潋滟。
财桦毫不怜香惜玉:“看吧,出事儿了吧。”
绵旸有苦难言,瞪了他一眼,倔强不开口。
白耘轻声问:“後半段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知道。”
财桦惊到:“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嘛!”绵旸声音带着哭腔:“凶什麽凶!我又是故意的。”
财桦磨着後槽牙:“不是故意的,就惹出这麽大一个祸来,你可真是厉害。”他伸手指向宿舍楼,手气得发抖:“你看看,现在这栋楼里面的人,哪个不想把你活剥了。”
“我——,我——,”满溢的泪水终是决堤,顺着脸颊倾泻而下:“这事儿也不能都赖我!”绵旸擡起手臂,对着脸一抹,哽咽着:“我就跟人说,我看见傅教官的车出去了。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等我回到宿舍,就有人跟我说傅教官出去了,少则出去一天的事情。我——,我——,”她哭道:“我怎麽知道最後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财桦恨铁不成钢:“祸从口出,你不知道!!”
绵旸反驳:“平常就你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怎麽没见你闭嘴。”
“我的消息和你的消息能一样吗?!我的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大家都是长舌怪,谁也不要嫌弃谁!!哼!!”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白耘按下对吵暂停键,他侧过头,耐心问:“傅教官出去是你亲眼所见的,但是後半段出自谁口,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