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耘眼里写满问号:“你在说什麽?!我在想事情。”
声音依旧抖着:“想事情,眸子沉沉的干嘛?!”
“就想你——。”
话还没说完,财桦缩得更厉害了:“打住,不要想!”
白耘更疑惑:“不想怎麽解决问题?!”
财桦声音带上泣音:“你要解决什麽问题?!我就是一只普通的菜花蛇,没权没势没家産,连毒都没有。就想找份稳定工作,老婆孩子热炕头。呜呜——。”
这怕不是压力太大精神出现问题了?!财桦不是要走上,那个半夜对着树说话的学长的老路吧!!白耘举着双手,慢慢往後退了一步,声音轻缓:“我不想,你不要激动!”
财桦鼻子一抹,将鼻子底下挂着的半拉鼻涕抹了去,控诉道:“你刚刚太吓人了。”
白耘???
财桦眸子在白耘脸上确认好几次,现在已经是那个他熟悉地单纯干净地小白了。他道:“你刚刚——,你刚刚有点像敖教官,”财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强调:“眼神,沉沉看不见底。”继续嘟囔:“我还以为我犯了什麽事情呢,吓死我了!”
“我刚刚在想问题,可能没注意到。对不起。”心里美滋滋起来,像弟弟!呵呵——,像弟弟!!嘴角彻底压不住,八颗牙齿露了出来:“真的很像吗?!”
“像!不过现在不像了。”财桦心有馀悸道:“你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上古精怪家族培养出来的精怪,就和乡野泥腿子出来的精怪不一样。
财桦瞬间压力山大!
白耘依旧咧着嘴,眼睛群星闪闪,脑中只有三个字:像弟弟!
房间内,一个沉浸在暗黑丛林法则中;一个沉浸在人生目标终于进了一个台阶的喜悦中。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精怪也一样。
一样的是房间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情况紧急到门都没敲。来人一脸慌张:“大事儿不好!”
两人:“怎麽——怎麽了?!”
“花教官正在男生宿舍,一个一个房间检查卫生,你们赶紧的。”
“我屮艹芔茻!”
财桦一个平地起身,从床铺上跳了起来。双手手掌恨不能是一个熨斗,将刚刚躺过的地方,皱起来的褶子抚平。白耘一步跨到书桌前,将胡乱摆在桌面上的书本,一本本插到书架上;笔入笔筒,笔与笔之间间隔一致摆放,像是笔筒开了一朵花。
私人空间整理好,两小只马不停蹄往阳台和厕所奔去。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厕所一个负责阳台。
洗澡溅湿的墙壁,一条白色毛巾一擦,瞬间透亮反光;洗漱用品都在收纳柜里面,站起间隔等同的军姿;地上的残留的水渍,财桦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在晾衣架上排排挂。白耘恨不能拿把尺子,将间隔距离标准化。洗手台上的水渍,一点点被纸巾吸收。洗衣机胶圈内残留的一点点水珠,也同样擦拭掉。
走廊内脚步声一瞬间安静,只听到一组脚步响起。
白耘将所有地方扫视一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脚步声响起两步,便停止,应该是进了房间检查;过一会儿,脚步声渐起,又停住;周而复始,白耘数了数,还有三间宿舍就能到他们房间了。
他跑到厕所:“结束了没?!还有三个房间就到了。”
财桦站起身来结束战斗,比了个OK手势。白耘四处看了一眼,举起一个大拇指,以示表扬。
声音到隔壁了!
两小只相互整理下身上的着装,相对无言点点头。眼睛再将房间做最後的检查,白耘眼睛豁然一睁,
垃圾桶!垃圾桶里面有垃圾!几张雪白纸巾躺在黑黝黝的垃圾袋里面。这本来没什麽问题,每天垃圾也会有专门的保洁人员收走。
可今晚却不一样!
白耘想都没多想,提着一袋子垃圾,就往衣柜角落里面塞!
与此同时,房门咯吱一声轻轻被推开。
椭圆形的眸子,冷冷看向屋内。
两小只立正问好:“花教官好!”
短靴扣在地板上,算做对他们问好的回答。花狸双手戴着白色手套,边走边将手放在书桌上轻轻一抚。
雪白的白手套依旧雪白!
脚步优雅一步步迈向阳台,绿色眸子往上一擡,微微转动两下,似是在测量晾晒衣服的间距。
大概两三秒,这短短的两三秒,和漫长的精怪时间相比,直接可以忽略的两三秒,成功让白耘後背一凛,冷汗直冒。手指下意识想要捏着裤缝,被理智硬生生止住。缓解压力事小,捏出褶皱事大。
白手套在光滑的瓷砖墙壁上一擦,
干燥的白手套依旧干燥!
花狸在手套上定了两秒,嘴角撇了下。
在财桦惊恐到极点的瞳孔中,反射出一只白色手套高高举起,伸到了厕所半开的窗户上,手指一滑,复又慢慢垂下来。
雪白的白手套依旧雪白!
一无所获,短靴默默转了个方向,一步步向房间内走去。两人对视一眼,转向迈向门口的背影。两小只绷紧的弦,松了那麽一丝力气。
脚离房间门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短靴停止了匀速运动。花狸悠悠转过身来,眼尾一挑,下巴对着阳台上垃圾桶的位置,扬了扬,淡淡道:“垃圾桶里没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