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耘对人类心理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但按照他对人类类别的浅薄了解,身上穿着贵价衣服,且终日无所事事玩乐之人。
统称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家境殷实,我行我素自我为中心。是什麽让他们不得不在,这种风吹浪打的晚上出来吃晚饭?!
餐厅都有私密性更好的套间,想要聚个餐或者干些什麽疯狂的事情,套间才是上上之选。现在却都聚在大厅,大概十来桌的样子,三三两两一桌。
手里举着红酒杯,亦或是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夹起桌上的菜,送进嘴巴。
“搞什麽鬼,这种天气叫我们出来?!他是在外面呆久了,脑子生理结构缺胳膊少腿了?!”声音从隔壁屏风外传来。
“声音小点儿,被他听见又不知道作出什麽幺蛾子。”
“奶奶的,一回来就折腾人。接风洗尘也挑个好日子啊,故意的吧。”
冷笑一声:“这麽久没回来,不得树立下往日雄风。”
刻意压低声音:“他这麽高调,是没事儿了?!”
“谁知道呢?!我们操那个心干嘛,看好戏不就好了。”
“也是。”
杯子一碰,清脆一声响。
白耘凑到敖玄耳边,问:“谁啊,弟弟你认识吗?!”
敖玄将剥好壳的椒盐皮皮虾,送到白耘嘴里,笑道:“哥哥先吃饭,吃饱饭才能踩鱼。”
“什麽嘛?!”白耘叼着虾肉,小脾气上来了,皱着鼻子:“弟弟,你不要再说我听不懂的话。”
“哥哥很快就懂了。”
敖玄手下不停,将剥好壳的虾蟹肉放在白耘餐盘上,盘子上冒起一个肉堆堆。
腮帮子鼓鼓鼓地,白耘牙齿愤愤嘶哑着嘴巴里面的肉。弟弟不对劲,很不对劲。一直在打哑谜说一些云里雾里信息隐藏含量很高的话。
他还没真正融入到人类语言世界,对这种博大精深历史悠久的古老语言,还没到及格线以上。
弟弟这种教学模式,他觉得有点吃力。
财桦说过,异常聪明的人,思维是极度跳跃和匪夷所思的,但也能一秒洞察事物的本真。
白耘觉得弟弟就是异常聪明的人,他当时第一秒就觉得是。也的确如此,弟弟的话,他不懂,匪夷所思。
但是弟弟能带他到这里,一定是有某个不得不来的原因。
这个原因肯定跟自己有关!
白耘给自己的定位是,一只勤奋的小笨鸟。所以他要多总结优秀经验,并运用到自身。他总结出一条颠扑不破的规律:弟弟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好。
就算他不明白为什麽要这麽做,就像现在敖玄一个劲儿往他碗里,放剥好的壳的皮皮虾。皮皮虾很好吃,椒盐的更好吃。
“可以了,我吃不完了。”白耘鼓着腮帮子,声带趁着嘴巴咀嚼的空隙,软软发声。
桌上的餐食被消灭掉一大半,白耘小小打了个饱嗝。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眼神有些小生气。对自己。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固然很惬意,但是代价是乐不思蜀沉溺不能自拔。
白耘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认真看着敖玄,道:“弟弟。”
“嗯?!”敖玄拿着湿纸巾,捧着白耘的手腕,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擦着上面的油渍。
“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哥哥想做什麽?!”
没有弟弟在的时候,他能自食其力;有弟弟在的时候,他只要动嘴巴。白耘郑重道:“我要自己穿衣服鞋子。”
轻轻一笑:“这些小事就不累着哥哥了。”
白耘软软反驳:“这样不好。”尾调底气稍微不足,想割舍又舍不得。
“待会儿让哥哥亲自动手,好不好?!”
???弟弟又在说深不见底的话。
“各位,吃得可好?!”
这声音!!白耘记得!暗无天日却亮如白昼的封闭空间,不甘却无能为力的挣扎。他记得,记得这个恶念滔天但却全身而退的杂碎!
钟三少!!
“好久不见啊,三少!”“好些日子不见,依旧春风满面啊!”“哟!这不是钟三少吗?!这通身气派,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哪。”“这还拽上成语了,你也进修去了?!”
“三少,这是什麽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不会是——,”说话人挤眉弄眼,意味深长一声嗯。又接了一句:“有好事可得记得带上我啊!”
“我们三少现在可是守法公民,板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