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张永春拿出了一片金叶子交给何书萱压腰,而在小丫头眼里,这就是公子对其委以重任的证明!
她现在是公子的大丫鬟了!
姐姐都没拿到呢!
“去把冰着的杨梅汤提来,给我兄弟斟上一杯,解解这赶路的燥气,也润润嗓子。”
张永春吩咐道,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
“是,公子!”
何书萱动作麻利地从后面一辆盖着厚毡的牛车上提出一个裹着棉套、冒着丝丝寒气的铜壶。
大周虽然没有暖壶,但是却有汤瓶这种土家伙。
又取过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一旁的小厮阿福赶紧双手伸出,小心翼翼的捧过琉璃杯。
“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何书萱也不矫情,提起暖壶,拔出木塞,将里面红色带着冰气的液体倒出来,斟满一杯。
“您请用。”
她声音清脆,大眼睛偷偷瞟了一眼那诱人的杨梅汤,悄悄咽了下口水。
公子的杨梅汤可是顶顶好喝的呢。。
而一旁于成金则是受宠若惊地接过这冰凉沁人的“琼浆玉液”。
那琉璃杯入手冰凉,杯子里红色液体带着酸甜馥郁的果香直冲鼻端。
在这干燥的北关前,这杯冰镇杨梅汤简直是神仙享受。
他心中对这位“义兄”的豪阔与体贴更是感佩得五体投地,真不知道兄长家道中落之前,到底是何等的遮奢。
此时,关隘前面,一名穿着两当铠、满脸横肉的队正带着几个兵丁晃悠下来,拦住了后续的一辆商车。
“车上拉的什么!”
客商赶紧陪着笑。
“是生绢,总爷。”
那辖官看了他一眼,见那商人是个穿着绣纹衣裳的,便不好克扣太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生绢?这分明就是绸缎!”
“依大周律令,每匹绸缎出关须征三成税,今日关里丝价一匹作价三贯,收你一贯,你这一辆牛车以八十匹估算,一车便是八十贯!
速速入关交钱,不然连人带车都给你扣下!”
那商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十抽其三,真是给面子了。
若是平时,都要扣下一半来。
应了一声,摸出一贯足钱交给那队正,商人赶紧进关。
而他其后,便轮到了清润商队的庞大车马缓缓行至关门前。
八辆满载的牛车,两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很快便引来了关上守军的注意。
加上四十余名统一着装、精神抖擞的护卫伙计,这阵仗在荒年显得格外扎眼。
那队正一双眼神贪婪地在车队尤其是那两辆马车上扫视,显然是想找茬敲上一笔。
出关拔毛这种事,也算是他们这些戍边卫的油水。
他刚想上前喝问,甚至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让开!”
一声低喝传来。
只见一名身着全甲的军官急匆匆地从关城阶梯上快步走下,脸色微沉。
他一把推开那面露凶相的队正,眼神凌厉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不长眼的东西!这也是你能惹的?滚回岗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