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溪云说,林修远要娶新老婆了,你气不气?
照片上的胡溪云还是笑得那麽温柔,好像就没有能让她生气的时候。
我又说,最近一次考试我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
最後我看着她的照片很久,忍不住还是擡起手碰了碰。我好像说了句真疼。
当陈行不得不带着两只眼睛肿成一团的我满城跑,为了寻找一家半夜还开着的花店找一束白花杜鹃的时候,我降下了副驾的车窗,看着窗外穿梭不息的房屋,从市区到郊区,有点儿想把刚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也不想哭了,也不觉得疼,心里有种安心的感觉。
等跑完最後一家店还是没找到的时候,他静了一会儿。
“找不到就算了吧。以後再说。”
我真觉得陈行那时候最帅了。
但他没回应我。
後来我们捧着那束白花杜鹃回到墓园,我把花放到胡溪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想起陈行翻过篱笆偷一束白花杜鹃的模样。
为了我,他偷了一束白花杜鹃。
我那时候觉得有个家真好。好像是从那时候起,我对陈行的喜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真他妈想和陈行有个家。
我们俩回到陈行的房间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我照旧睡在地板上,没再哭,睡得很安稳。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梦里不断想寻找的充满安全感的角落里,而是在陈行的身边,就躺在床上。
双手还抱着他的腰上。
天知道我是什麽想法。要是他妈的陈行醒过来了我就该死了。我没什麽时间去思考到底是怎麽梦游爬到床上去的,也没时间欣赏一下陈行的睡颜,只知道现在我要是不抓紧时机下床,等被陈行发现,我会被直接从窗户扔下去。
他是个十足的洁癖。
所以我只好尽量快而轻地爬起来,整理好了衣服,打开房间门溜了出去。
好在这一会儿陈行家里的人都在忙别的事情,没人有时间管我。我成功地逃了出去。
我估摸着他应该没发现我上了他的床,否则第二天我们俩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他也不会那麽平静了。
我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往他身边凑,要知道学校里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个omega等着要和他说话。
于是陈行看了我一眼,我想着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好像也有点儿没礼貌,所以我说谢谢他昨晚的收留。
他很有耐心地等在原地,像是等我再说写别的话。可是我真没什麽可说的了。
所以我指了指他身後的那个含羞带怯的omega,“他好像想给你送情书。”
陈行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我不想找骂,又很怕被他发现那件事情,所以趁着他回过头没来得及说什麽的时候就先走一步。
从那天之後陈行好像更加讨厌我了,关于爬床的事情我就更加不能说了。
我们俩虽说是竹马,其实关系真没到那个份儿上去。
所以我那段时间总是在思考,陈行和我结婚到底是为什麽呢?他还喜欢小孩子,不应该主动和我提出结婚才对。
人确实不应该太闲,否则就会像我那样,时时刻刻胡思乱想。陈行从没说过喜欢我,更别提爱了。
陈行喜欢小孩子,我把这句话在心里默默念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最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电脑面前,点开了浏览记录,一只手掌心不断地在後颈上摩挲着。
那个网站被我第二次点开了。
陈行确实太忙了。
他那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似乎是技术上的什麽事情,有时候我还能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说一些关于腺体改进的事情。
这和我没什麽关系,一个beta和腺体毫无关系。
那天晚上我特意等在了房间里没睡,陈行进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钟。很安静,他推开门的时候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没睡,动作停顿一瞬,眼睛在我垂在床边腾空的双脚看了一眼。
“陈行,”我看着他走近,呼吸变得越来越快,但我心里却有种滞涩的感觉,“你想不想要一个小孩?”
陈行把我压在床边折起来的时候,手掌握在我後脖颈的位置,咬着我的嘴唇,最後一遍遍地说,“要小孩,我们就生个小孩。”
“你他妈喝醉了吧,我怎麽生?”
後面的事情他就没再和我说清楚,我也他妈的听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不到孩子太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反正他像个神经质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