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出来了,过来帮我办卡吧。”女孩探出头扶着我过去,很热情,让师傅连连对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却什麽解释都说不出。与其说是我希望她办卡,倒不如说像是她在催着我办卡。
我过去带她熟悉办卡内容和各项权益,她几乎没怎麽听,只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了字,又把那张黑金色的SVIP卡片塞进了手提包里,要我帮她做造型。
“女孩子的发型太复杂了,让我师傅帮忙做吧。”
我忽略师傅给我使的眼色,艰难地拉出一个微笑。
“那你帮我哥做咯。”她很利落地转身把人推到我面前,还很夸张地比了比,“我哥就简单很多,剪短一些,整齐一些就好了。这个你会吧?”
“那你坐下吧。”我开始整理工具。
“不用洗头发吗?”
“哦,要洗头发。”我放下手里的工具,去调热水。
郑年隐闭起眼睛,我托住他的脑袋冲水,然後打上泡沫。
“怎麽来做这个了?”
“不知道要做什麽,也没什麽喜欢的,就随便做做。”
“你剪的很好。”
我只剪过一位,刚刚出去的那个。
“嗯,还在学习。”
他很放松,我尽量不让泡沫沾到他的眼睛。
“你老家的房子卖出去了?”
“嗯,不怎麽回去住了,就卖了。”
後来没再怎麽说话了。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我觉得他应该也很忙,于是加快了速度。
等我压着剪刀碰上他的头皮时,还是忍不住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他的状态很放松,也没看我。我开始投入,忽略周边的一切声音。
在我移动到他的侧边修理额头前的碎发时,他忽然开了口,把我从工作里拉了出来。
“那顶鸭舌帽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剪到了手指,迎来了职业生涯的第二次失误。
“我不知道,可能丢在哪儿了吧。”
“那年我丢进垃圾桶了,後来回去找,却什麽都没有了。”
“哦,那应该是真的丢了吧。”我做完了最後的修剪,清理完成後退了一步。
“需要好评吗?”
我拿起一边的评分表递给他打分,他打完还给我,然後等待妹妹做造型。我和师傅借口有事要先回家,走到门口郑年隐也跟了出来。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也不太方便。”
我握住手里的钥匙要继续走,他忽然下了阶梯叫住我,“别急着搬家了。这里只有我妹妹在住,我不常来。”
“嗯,我没有要搬家。”
我很快回到家,钻进房间睡了好久。醒来还是想起郑年隐。
我的小出租屋没有什麽东西,那个小箱子还是被我尽量藏在了隐蔽的地方。我泡了一桶泡面,忍不住把小箱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些日记本里关于郑年隐的记录越来越少,只有最开始那段时间记的最多。我几乎是以那种方式来缓解我精神上的压力。我连梦都记录,也把他的号码记得清清楚楚,却没打过一个电话。
後来就少了,可後来我也不怎麽写日记了。这些往事被尘封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本子里,连回忆都不怎麽想起。
我坐在凳子上想啊想的,那顶鸭舌帽就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我想我们都变了许多,开始说一些客套的寒暄话。我的腿也更严重了,疼的时候时常很难入睡,走起路来别别扭扭的,也更加明显。
我的日记也不会再更新了,就停在那场梦里,停在那场极其美好的梦境里。
在那场梦里,我的腿好得彻底。我笑着跳着冲过去爬到郑年隐的後背上,抓着那顶鸭舌帽戴到他的脑袋上,和他说要永远在一起。
但是呢。
但是王帆是一只笨笨鸟,他的暗恋情书最终结束在青春岁月里。
【作者有话说】
一个许劭,一个陈行,一个郑年隐……不知道为什麽写着写着你们都去垃圾桶捡垃圾去了(仔细思考得不到答案)
尤其是许劭(指指点点)
这个小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