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哪有人这麽检查肺活量的上来就摸胸!……
按照高兴的建议,沈行健去做了全身体检。等报告出来以後,她特地在早上上班前抽了点时间帮他看。
“医生说我除了长期坐轮椅双腿肌肉萎缩以外,其他的没什麽大问题。”沈行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着。
高兴仔细翻阅着他的每一张报告单,一项一项检查下来,确实没什麽大问题,就是那个肺功能检查的数据着实有点低了。
“你肺活量这麽差?”她顺势站起来,将手伸过餐桌按在他胸口。
温热的触感措不及防贴上来的时候,沈行健脑子里“嗡”的一下。喉结无意识滚动,连带着呼吸也停滞成一片真空。胸口那块的触感像烧红的炭,烫得他脊柱发麻,却不敢挪动半分。
“我……”
“别说话!”高兴打断他,“听我口令,我让你呼气你再呼气。现在,吸气——”
沈行健僵在原地,只感觉肺里的空气像被抽空般发紧,他试图遵照她的指令,却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住。
“咳咳咳——”
他控制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别过脸趴在桌子上,耳朵和脖颈都涨得通红。
高兴没想到他菜成这个样子,赶忙走过来帮他拍背顺气:“我让你吸气不是让你闭气,你憋自己干什麽?”
沈行健真是冤死了,哪有人这麽检查肺活量的,上来就摸胸!
高兴想,沈行健以前出过车祸,可能是当时就伤了心肺,再加上这麽多年一直坐轮椅,也不训练,如今心肺功能比一般人弱也说得过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沈行健弱弱道:“我觉得我大概率不是因为这个死的……”
“那可说不准!”高兴放开他,回到座位上,囫囵塞了个包子到嘴里,“反正你自己注意点,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她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甩起帆布包朝外跑去了,沈行健想提醒她慢点吃别噎着她也没听见。
高兴走後,屋里安静下来,沈行健独自吃着早饭,一时间,空气里只听得见他在口腔咀嚼的声音。
像往常一样,他吃完早饭就去阅读,翻了两页,却怎麽也静不下心。
也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外面的虫子和鸟又开始叫了,“吱吱呀呀”的,莫名叫人心烦。
虽说以往这个时候高兴也是在楼上睡大觉,在与不在没什麽区别,但明确知道她不在家了,总归又有些不同。
一开始,沈行健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他都一个人住了三年了,怎麽可能短短两个多月就受不了了?
可偏偏,心底的失落是骗不了人的。
疗养院每天早上七点半上班,高兴七点就要出门。每当这时,沈行健总会从入户门看向院子,看她一遍一遍消失在时空重叠的界限上。
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沈行健擡起头,看向眼前这栋自己从出生起就一直居住的房子,就连这里也将不再属于他。
他真的……能改变吗?
……
高兴去上班的路上,刚下公交车,还没出站,就见前方马路边围着一群举手机的人。
她有些好奇,走过去探看,发现竟然是两个人在打架。
准确来说,是一方被另一方单方面殴打。
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抱着头,被一个五六十岁的醉汉骑在身上用酒瓶打得头破血流。酒瓶碎了,那醉汉还不肯罢手,一边骂着脏话一边醉醺醺地挥舞着拳头。
周围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嘴上说着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高兴看向地上外卖小哥的出血量,担心晚一步会闹出人命,情急之下赶紧扫视四周,去不远处环卫工人的垃圾车上抽出一把长铁锹。
“放开他!”她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保持着距离,用铁锹指着那醉汉警告。
那醉汉本就酒精上头,暴力的刺激更是让他整个人陷入亢奋中,他肮脏地骂着,朝高兴挥舞地上的玻璃碎片,威胁她不许过来。
高兴的本意就是拖延时间,为了不激怒他,她佯装劝说:“警察马上就来了,你现在放开他最多是殴打伤人。万一他要是失血过多死了,你就变成杀人了,你也不想去坐牢吧?”
那醉汉一听要去坐牢,果然害怕起来,他停止了殴打,但还是不肯松开玻璃片,叫嚣着:“你给我滚!滚!”
“他妈的狗日的差点撞到老子!老子没打死他算他走运!老子在这条街上混的时候,你们这些小狗日的还在……”後面的话不堪入耳。
说话间的功夫,远处警车已经在快速驶来。高兴故意将醉汉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她挥着铁锹,在醉汉面前晃荡,既是警示也是吸引注意。
很快,警察从醉汉背後赶来,几个人直接扑上去把醉汉按倒在地,缴了玻璃碎片,铐上手铐。
高兴也赶紧甩下铁锹去查看伤者。那外卖小哥被醉汉当头砸了一酒瓶,血从额头流下来,淌得全脸都是。
高兴第一时间询问丶检查他头上还有没有其他创口,万幸,那醉汉後来在打他的时候他抱头护住了。
用外卖小哥的衣服帮他按住简单止血後,围观的人说已经打过120了,高兴看他意识还算清醒,便嘱咐他不要乱动,在原地等120来。
外卖小哥苍白着嘴唇,连声道谢。
稳定下来以後,高兴看他大约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体也并非孱弱,怎麽会打不过一个五六十岁连站都站不稳的醉汉?
那外卖小哥闻言颇为无奈又不好意思地说:“我要是还手就变成互殴了,到时候拘留起来又得耽误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