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看来这十年真的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
回到1号别墅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唯有客厅墙壁上的一盏壁灯还亮着,看起来像是特意留的。
高兴本以为这个点沈行健应该已经睡了,不曾想走进屋内,发现他房间的灯也亮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在走廊地砖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高兴想起今天衣服的事还没跟他道谢,犹豫片刻,还是擡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间里,沈行健正坐在床上想事情,听见敲门声下意识想问是谁,转念一想,这栋房子除了他和高兴还会有谁呢?
“门没锁。”房间里传来沈行健略显疲惫的声音。
听见回应,高兴拧开门把手。房间里,他半倚在床头,修长的身影在台灯的柔光中显得格外清瘦。
“我看你房间灯亮着,所以……”高兴解释自己为什麽会敲门。
“有事吗?”他问。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麽,高兴总觉得他最近有些心事重重的,不知道是不是跟前两天徐家楷的事有关。
“衣服的事……谢谢你。”高兴停在房门口,没有走进去,“我洗好後再还给你。”
高兴不知道,那些昂贵的衣物是不能见水的,需要干洗清洁。沈行健也没特意提,只是说:“你放着吧,过几天会有家政来处理。”
高兴闻言便也没再坚持,她想起今天晚上在酒店的见闻,斟酌着开口:“对了,我今天见到徐家楷了。”
听见徐家楷的名字,沈行健不自觉从床上坐直,他的眉心微微蹙起,投来疑惑的目光。
高兴解释:“他是周年庆的赞助商,他老婆好像是星海子公司的负责人。”
“他老婆?”沈行健惊讶。
“嗯,他老婆你应该也认识,就是那天来家里找你的那个女生。”
“石韵然?”沈行健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
“对,就是她。”高兴点点头。
徐家楷和石韵然?夫妻?
沈行健有些不可置信,十年後他们竟然成了夫妻?
看来这十年里真的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与此同时,新街汇的一家酒吧里,石韵然踩着高跟鞋被徐家楷从里面扶出来,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两颊酡红,似乎醉得不轻。
夏夜的风带着潮湿的暑热,穿过林立高耸的大楼,于狭隙处发力,吹得人衣服猎猎作响。
“怎麽样?我说过他会後悔的吧?”石韵然醉醺醺的,整个人倚靠在徐家楷身上。
徐家楷从她的包里倒出车钥匙,搀扶着将人放到副驾驶,弯下腰正准备给她系安全带时,猝不及防被她攥住衣领。
“你去告诉他……只要他求我,我可以放过他,放过衆悦……”石韵然含含糊糊地说着。
咫尺之间,浓重的酒气喷薄在徐家楷的脸上,他看着眼前的石韵然,忽然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明明他也是衆悦的合夥人,可她却从来不会在乎他的想法。
“你怎麽会出现在观雅?”徐家楷拿开她的手,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石韵然在国外学的是艺术设计,而不是商务管理。
就像沈行健了解徐家楷一样,石韵然也同样了解他。她了解他的勤奋丶温顺,也了解他的自卑丶怯懦,更了解,他这句话里的试探。
石韵然本就没想瞒他,闭上眼睛靠到头枕上,不以为意道:“尚诚集团想开发明镜湖一带,有求于我爸,观雅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请我负责这个项目,就这样呗。”
观雅与明宏丶实润丶尚诚这几家背後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有心,并不难查。徐家楷觉得讽刺的是,原来普通人寒窗苦读丶集全家之力托举,拼尽全力才有可能得到的,权贵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够了。
“收购衆悦的事是观雅的主张,还是你的?”徐家楷语气淡淡,但话里话外却带了些质问的意思。
长久以来,石韵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言听计从,对于他突然展现出的隐隐的锋利感到不满。
她缓缓睁开眼,骨子里的傲气立刻升腾起来,“是我的主张还是观雅的主张有什麽区别?现在,我代表观雅。”
本以为她一冷下脸,徐家楷便会像以前那样识相地来哄着她,不曾想这一次他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心中的隐秘被人戳穿,石韵然微有些恼羞成怒,但更令她不爽的是,不过几年没见,徐家楷竟然敢这麽跟她说话?
她冷笑了声:“徐家楷,你有什麽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他就算讨厌,就算记恨,也该最厌恶你……”
“毕竟,是你害他断了双腿,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不是吗?”
石韵然的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剥开那些徐家楷不愿回想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