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五被这装神弄鬼彻底激怒了,恐惧瞬间被狂暴取代。
他抄起脚边一条瘸腿板凳,抡圆了膀子,带着风声就朝阮安安狠砸过去。
“在老子面子装神弄鬼?老子打小受的教育就是破除封建迷信……”
阮安安眼皮都懒得擡一下,随意地一擡手,那呼啸而来的板凳。
又没了!
乔五这下是真用足了吃奶的力气,结果目标凭空消失,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往前猛冲了两步,“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泥灰。
阮安安嫌弃地撇撇嘴,脚尖踢了踢他撅起的屁股:“这还没过年呢,磕头磕这麽响,婶子我可没红包给你啊。”
“我CAO……”乔五羞愤欲绝,挣扎着要爬起怒骂。
“嗯?”一个冰冷的丶带着死亡气息的硬物,毫无预兆地抵在了他汗涔涔的额头上!
乔五浑身一僵,所有脏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惊恐地擡起头,正对上阮安安半眯着的眼睛。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眼底冰封般的戏谑和毫不掩饰的蔑视,让他如坠冰窟!
阮安安擡起穿着厚棉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乔五的後背上,将他刚擡起的头又摁回泥灰里。
她微微俯身,用枪管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乔五的太阳xue,声音却比寒冬的冰碴子还冷:“我这人吧,脾气不太好。最烦的就是……有人嘴里不干不净,爹啊妈啊的喷粪。”
她脚上加了点力道,碾了碾,“来,再叫唤一声听听?叫啊……你是生性不爱叫唤,还是……舌头让猫叼走了?”
冰冷的枪口和背上沉重的力道,让乔五瞬间尿了裤子。
冷汗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往下淌,他双手拼命向上举,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婶子!婶子饶命!我错了!我我我……我嘴贱!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阮安安依旧那副慢悠悠的腔调,枪口在他脑门上画着小圈,“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对不起’了。”
她语气陡然转厉,“不然,我一枪崩了你,再说声‘对不住’?你看怎麽样?”
“别!别别别!婶子!祖宗!”
乔五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肠子都悔青了。
千挑万选,以为逮着只肥羊,结果特麽是尊活阎王!
“钱!钱都还您!一分不少!不!加倍还您!只求您高擡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钱?”阮安安像是才想起这茬,另一只手如同变戏法般,又多出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调转,稳稳指向那群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挤成一团的商贩们。
这一下,胆子小的几个摊贩直接腿一软坐倒在地。
那个卖酒坛的也是面无人色,拼命往後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把今天收我的钱,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不然……”
她刻意停顿,枪口缓缓扫过每一张惨白的脸,最後停在那个抖得最厉害的酒坛贩子身上。
“交!我交!马上交!”
那酒坛贩子第一个崩溃了,哆嗦着从裤裆深处掏出一卷湿漉漉丶皱巴巴的钱。
看都不敢看阮安安,一股脑塞进她脚边的竹篮里。
“婶子!钱!都丶都在这了!一百块!您点点!”
阮安安瞥了一眼那带着可疑湿痕和体温的钞票,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枪口却纹丝不动,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够。”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瘫软在地的乔五和那群筛糠般的商贩:
“道上‘吃黑’的规矩……你们不会不懂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