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麽多奇遇,有个一两次就够了,怎麽会一直被自己碰上。
她又恢复了冷静理智,随即听到电话那头出现了电流的声音,以及沙沙作响的风声。
“你在外面执行任务吗?”她问。
不过,江誉好像没听到这句话。
等他出声的时候,是在解释前面的话头:“打击国际犯罪这麽久,对各国基本情况还是了解一点的。南墩常年电力不足,酒店又喜欢用带电的密码锁,你一说停电,我就想到了。”
“哦,嗯。”
江誉:“不高兴——了?”
又是一阵杂音,让他的这个“了”字都变颤抖了。
林微风说:“下次再聊,等你有空。”
不知从哪一秒开始,江誉的信号差到无法恢复,直接断了线。
这个房间,很突然地安静下来。
不过,没静多久,就出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林微风听见一个年轻男人说:“林微风,你这密码锁都没电了,要当心有人开门,插销不会插一下吗?笨办法也是办法啊。”
那时,她还没从和江誉的通话中回神,没太听准当下这个人的音色,仅凭内容,她以为是江誉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猛然从床沿站直身体,跟着过道小跑,满脸笑容地和门边两个人面面相迎。
可是……
不是江誉。
这两个人,是杨修齐,和孟璐。
林微风的五官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垂下的双手紧紧攥住裤边,本能地往後退了两步。
江誉说得对,确实要当心有人开门。
即便不是坏人,也可能是讨厌的人。
“停电这麽久了,干嘛一个人憋在屋子里?”
没有灯光,杨修齐有底气假装看不到林微风眼神里的讽刺,他初来乍到,语气甚是欢脱。
林微风气也气不过,躲也躲不来,恰好欠杨修齐一次讲清楚的机会,于是缓和了面色,定定地说:“外面空气不好。”
杨修齐朝屋子里走了一小步,被林微风迅速瞪了一眼,又干巴巴地顿在原地。
他双手举起,晃动手里的两瓶葡萄酒,依然微笑道:“我们买了一些酒,你这儿有啓瓶器吗?”
“我应该有吗。”林微风知道他向来自来熟,加上脸皮厚,更是一绝。
“说是每个房间都有。”
“那你回自己的房间。”
“邢舟和周蕊在屋里翻译材料,人家在工作,我总不能开瓶酒来干扰。”
“你和邢舟一间房?”林微风视线在他和孟璐之间打转,“你们不……”
话还没说完,孟璐打断她的猜想,沉吟道:“我住市区希尔顿,和杨修齐在机场遇见,听闻你也在这里,过来看看,好久没见了。”
孟璐一身干练的工装,眉心轻拧,美黑过的皮肤衬得她目光如炬。烈焰红唇,呼应着闪闪发光的红宝石胸针。
她的音调平和,没有一丝跳脱,和以前相比,成熟稳重了不少,也尊贵了很多。
作为有些纠葛的老友,相反相成,顶峰相见,林微风心里莫名一阵欣慰。
“你从艾瑞国来的?”林微风问。
“嗯。”
“做什麽。”
“入职了《约顿时报》,主管世界史板块。”孟璐有一说一。
电力设备不稳定,屋内的灯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总在这干站着也不是办法,林微风面朝杨修齐,指着电视柜旁边的一个抽屉,说:“啓瓶器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