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来越狂妄的“不害怕”大话里,她的生命力完全恢复,以至于不会再将这场小事故与江誉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
闺蜜孙筝晓作为听故事的第一人,总是用质问的口吻吼她:“我说姐妹,你怎麽就不开窍呢,想不起留人家一个联系方式?人家月老把爱情送到你眼前了,你都发现不了?”
林微风云淡风轻道:“不是……我们只是一同搭乘飞机,谁也不认识谁,怎麽就是月老派来的人了。”
“你还真想一辈子过凉白开一样的人生啊?缘分!缘分你懂不懂?缘分就是这样的,顶着面纱出现,需要你主动揭开,这样才能和面纱後面的人建立长久的关系。”
“……”林微风淡定地喝着果汁,“当年遇到杨修齐的时候,你也是这麽说的。”
孙筝晓:“……”
林微风:“我倒是揭开面纱了,结果人家请客吃饭丶接送自如,只是为了接近我室友。”
“那是例外,不提也罢。”孙筝晓又着急又生气,字字句句都是情绪,“那你俩,我说你和那个江誉,就这麽散了?”
“不然呢,他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彻底走了,也许是安全之後想起自己老婆丶女朋友,觉得要和我保持距离了。”
“可惜了,”孙筝晓逐渐平静,“还以为你终于能吃吃爱情的苦了。”
林微风洒脱道:“我可不会陷入吊桥效应的骗局,路人,终究是路人。”
挂下电话,她护着脖子,平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偶尔叮当作响的水晶灯。
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
剩下的,大概就是脖子疼痛锐减,恢复如初了。
可是,因为大话说多了吗,为什麽心里空落落的。
吊桥效应之所以可以称为“效应”,是因为有足够客观的统计数据予以证明,无数个心理测验加以辅证。
走上吊桥,再离开吊桥,林微风自然也逃不过一切戛然而止後的隐隐触动。
她暗自回想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
有点小帅,筋肉紧实,果敢大义,笑容淡淡的……
八。
那个手势八。
他好像想说什麽的来着,被打断了。
林微风打开手机,查找兰西国这几天有什麽活动是第八届。
没有。
那八周年丶八十周年呢?
也没有。
那……
她忽然想到小时候,老林总是用这个手势作枪和她过家家,说:“我是警察。”
而她向别人介绍老林的时候,也会举起八字手,说:“我爸爸会射击!嘚嘚嘚,击中每一个角落!”
她似乎还纠正过老林一个学生的手势,说,如果单手用“八”表示枪,那麽另一只手就得作枪托。如果不想用枪托,那麽单手的食指和中指要并拢丶伸长。
“幼稚。”她赶紧停下记忆翻腾,小时候真是幼稚。
所以,他是警察?
也不是不可能。
脑海中,江誉英俊的面庞清晰浮现。
被他手臂捆住的地方,细胞群好似再次复苏,压迫感十足。
林微风自言自语说:“确实长得一身正气。”
推断了很久後,她泄了气。
路人,终究是路人。
他是谁,不是谁,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