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梅骂着骂着,一头倒在了床上。”
“妈,妈,你怎麽了?”
“医生,医生……”
许文蔷冲出了病房撕破了喉咙喊回了拂袖而去的医生。
经过一番抢救,许艳梅暂时没有了大碍。医生转身要走,许文蔷有些迟疑地问:“如果本人不同意,手术还能进行吗?”
医生停下脚步,告诉许文蔷,“如果病人不同意不配合,我们不建议继续做手术。”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您忙去吧。”许文蔷低声说。
医生却没有离开。
刚开始,谁也不知道这对母女的情况。後来,从警察口中断断续续了解了一些,人非草木,便也理解了这对母女的不易。而这会儿,看看眼前已经筋疲力尽却在硬撑的女儿,再看看床上生死未卜却蛮不讲理的母亲,才知道那份“不易”里,更多的是女儿的“不易”。
“等病人醒了,你再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医生放缓了口气说。
察觉到了医生态度的改变,许文蔷躬身,“谢谢医生。”
大年初一,肖诚用一上午时间给家里亲戚拜完年之後,便匆匆赶来了医院。
医院门口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但是落在白色的医院背景里,通红的灯笼却显得十分萧条。
肖诚找到许艳梅的病房,病房的门开着,他往里面看去,许艳梅仰面躺着一动不动,许文蔷则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睡着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还有陪床的家属都在吃饭。因为过年,大家吃的都是饺子,因此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混着饺子味的药水味。
肖诚也带了饺子过来,不过是他和许文蔷一起去超市买的速冻饺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过年餐馆都歇业了,他只能在他和许文蔷的“家里”把速冻饺子煮好了然後再带过来。
肖诚走近之後,许艳梅冷冷地看着他,“你找谁?”
“阿姨,我是许文蔷的同学,我来看看你们。”肖诚走近,把饺子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阿姨,您吃饺子吗?”
“饺子?”许艳梅突然反应了过来,“对了,今天过年来着。”
“阿姨,昨天已经过了年,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肖诚笑道,
“是吗?”许艳梅重新看向天花板,“对我来说,都已经快死了的人了,哪天过年已经无所谓了。”
“阿姨,大过年的,不要说晦气话了。”肖诚说。
许艳梅嗤笑一声,“你怕晦气就不该来这里。”
“虽然我怕晦气,但我该来还是得来。”肖诚说,“总不能让许文蔷一直一个人在这里。”
许艳梅这才打量起肖诚来,“难不成,你看上我们家许文蔷了?”
肖诚笑笑,没说话。
许艳梅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你看上许文蔷哪了?”
肖诚又笑笑,还是没说话。
“不说就算了。”许艳梅看了一眼头靠着墙仍旧睡着的许文蔷,然後说,“臭小子,看上许文蔷,算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