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富士小说>易卦识凶探案TXT百度 > 第115章 风到时2 真与假(第1页)

第115章 风到时2 真与假(第1页)

第115章风到时2真与假

荀舒一脸困惑,仿佛真觉得这里是阴曹地府。李玄鹤似有无奈,却说不出重话,柔声道:“什麽阴曹地府,这里是京城公主府。你正躺在你曾经住过的院子里。”

杂乱的记忆理顺了分毫,荀舒终于回忆起安乐镇外发生的事。她摸了摸胸口被剑刺穿的地方,感觉不到丝毫病痛,疑惑道:“你还说这不是阴曹地府。我明明记得我被剑刺了个对穿,这里怎麽会没有伤口呢?”说完她耸了耸肩膀,拼命感知看不到摸不着的後背,因虚弱气息急促了些,“背後也不疼……伤口怎麽可能好得这麽快?”

李玄鹤在她的身後垫了靠枕,扶着她半坐起身子,又将一旁温着的白粥取来,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唇边:“你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这几日怕是只能吃些容易克化的汤面稀粥。我一会儿让厨房用鸡汤给你吊一碗汤面,比白面味道要好,你应当喜欢吃。”他顿了顿,怕荀舒依旧不想吃,又补了一句,“阿水这些时日学了不少本事,我便让她来给你做,可好?”

“阿水?她如今可好?”

“好得很,成了黄伯最得力的徒弟。一会儿我便让她来同你说说话。”

荀舒边吃粥,边琢磨着李玄鹤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口齿不清道:“你别打断我。我不是在安乐镇吗?你怎麽突然带我回公主府了?”

李玄鹤垂着眼看碗里的粥,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荀舒遇刺那日的事。

赤霄去斋宫请太医时,李玄鹤带着荀舒回到小院,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让出背後的伤口。

荀舒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伤口自後背贯穿至胸前,剑被刺客拔出後,後背血液不断喷涌,濡湿了整件衣裳。李玄鹤在屋子里翻翻找找,想要找些药为荀舒止血,竟真的在柜子显眼处发现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他不懂医术,也不知道这一剑是否伤了荀舒的要害,只知道这血再似这般流,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流光。

那时他也顾不上什麽男女大防,将荀舒後背的衣服小心翼翼剪开,又将小半瓶止血药一股脑倒在荀舒的伤口上。

血流得太多,不一会儿金创药就被冲散,李玄鹤不气馁,又倒了半瓶,终于勉强将血止住。

太医很快被请来小院子,为荀舒诊治。两个太医带着药童们忙活了一日,又是扎针又是煎药,勉强从阎王手中抢过荀舒的小命。太医说,幸好李玄鹤给她用的金创药千金难求,止住了血,不然他们也回天乏术。只是那一剑到底伤了心脉,荀舒能不能醒来,醒来後又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安乐镇毕竟是个小地方,不适合养伤,也寻不到好的药材。李玄鹤当机立断,从母亲那里借了辆马车,垫了厚厚的褥子,将荀舒带回了京城长公主府。

回京时树叶还黄着,挂在枝头摇摇欲坠。有风经过时,簌簌飘落,不多时便能积一地。如今树枝空空荡荡,不似春夏般色彩鲜艳,而像是裹着一层灰白色的膜,平添几分凄凉落寞。

李玄鹤不欲多提这几个月的事,只温和道:“安乐镇太过阴冷,不适合养伤,所以带你回了京城。你睡了几个月,伤口自然早已痊愈。不说这个了,再吃几口垫垫肚子。”

她竟然睡了几个月?荀舒已恢复了点力气,不习惯一直被喂,想要接过李玄鹤手中的碗和勺子,却被他侧身避让开。李玄鹤柔声劝道:“你如今刚醒,必然是没力气的。阿舒乖乖的,莫要乱动,我给你讲讲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可好?”

荀舒一愣,收回手,眼巴巴看着他。

见荀舒不再争抢,李玄鹤松了口气,将这些时日的事,拣重要的说给她听。

“那日封禅大典後,陛下将先帝驾崩的事,昭告天下,说先帝感应天神诏令,于岐山得道成仙。国师陪着先帝飞升,重返天庭。”

荀舒不敢置信:“那日在斋宫中,我听到太子说——不,陛下说起此事,还觉得有些不妥。得到成仙,就算天下百姓信,文武百臣如何能信?他们难道不会质疑吗?没想到最後还是用了这个理由。”

李玄鹤轻笑:“理由不重要,端看这理由是谁说的。你可还记得在宁远村时,你我借神女之口,劝诫宁远村百姓,终结延续了百年的圣女祭祀吗?那时,若是你我,甚至是村长丶里正说出此话,百姓们都未必会信。但神女将此话说出,他们就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若他们不信,延续百年的祭祀将沦为一场笑话,过去的信仰也会在一瞬间失去立足的根本。于是他们只能相信,并按照神女的意思照做。”

荀舒争辩:“可那时只是哄骗宁远村的百姓,希望他们莫要再伤害他人,去维持那可笑又血腥的传统。我们的本意是好的。但这次不同,太子——陛下是想要欺骗全天下。我不明白,先帝本就是死于病症,为何不能实话实说?”

李玄鹤又舀起一勺白粥,见荀舒乖乖吃下,才继续道:“天下难道不包括宁远村吗?为何宁远村的百姓能被骗,其他人就不能被骗?陛下不过是选了一个,对天下,对朝局来说,最好的理由罢了。若先帝在封禅大典前夕病故的事传出去,天下人会怎样议论先帝?会不会有不安分的人借此做文章?百姓们是否会因此而不再信任他们的君王?朝局是否会因此动荡?阿舒,有的时候真相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更少的人受到伤害。”

荀舒头隐隐作痛,失了吃粥的心情。她将递到唇边的勺子推开,执着道:“可有的人一辈子不说谎话,所求就是一个真相。这样的人难道就活该吗?”

李玄鹤看着荀舒,突然生出几分懊恼。

她躺了几个月,从八月躺到了腊月,平日里只靠汤药吊着一条命,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御医前些日子刚来过,还曾说过若她再不醒来,就算伤口无碍,这幅身子也撑不了太久了。

还好他的运气极好,他的阿舒还是醒过来了。

明明昨日还在她的耳边轻声念着,若她能健康,什麽都依她;明明刚刚还想着,说些让她高兴的事儿,逗她开心,怎麽转瞬又绕到这些不重要的话题上了。

“你说得对,真相很重要。”李玄鹤将碗放到一旁,“我扶你躺下,你若是还不想睡的话,我给你讲讲姜叔的案子?”

这人总是知道她最想知道什麽。

荀舒攥紧被子,眼睫颤抖:“姜叔的案子……可是已经找到杀害姜叔的凶手?真的不是秦渊那厮做的?”

李玄鹤忽略掉荀舒对秦渊的称呼,温柔道:“我只讲我所查到的,至于是真是假,是否能相信,等你痊愈,可以自己去求证。”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对守在外面的仆从交代几句,而後合上门,回到荀舒床边,将姜拯的案子从头说起。

“姜叔的案子,要从几个月前的潮州说起。那日你离开棺材铺,我亦因赈灾银的案子,分身乏术,没能如约回棺材铺陪姜叔吃饭。那夜姜叔准备了一桌的好菜,虽没能等到你我,却等到另外一位客人。姜叔为了那位客人,甚至还将藏在房中,珍藏多年的好酒取出,与其共饮。

“愿意去棺材铺吃饭,并且姜叔还愿意分享美酒的人并不多。你我离开潮州後,潮州县衙的衙役和大理寺的人曾对这些人一一询问,详细求证,每个人都提供了确切的不在场证据,只除了一人。那人给出的不在场证据是案发当夜他在官府宴饮。那夜县衙中确实设了宴,但却有人瞧见,那人在宴席过半时,便悄悄离开。若他离开後,立刻赶往棺材铺,时间倒是来得及。”

荀舒迟疑:“那人可是方晏?”

这回轮到李玄鹤吃惊。他本以为,以荀舒珍惜身边人,无条件相信身边人的性子,不会这般容易接受这件事,兴许又要和他吵上几句,却没料到她对方晏也早有怀疑。

李玄鹤点头:“是。我推断,那夜方晏曾去到棺材铺,与姜叔对酌。两人喝醉後,方晏送姜叔回房时,看到被悬挂在显眼处的镜子,以及镜子上的司天阁标志,怀疑姜拯是司天阁的人。毕竟,司天阁的弟子下山後,隐入红尘,再难寻到踪迹。他看到这个标志,怕夜长梦多,立刻在夜色中将姜叔掳走,带离了棺材铺。姜叔或许曾经醒过,二人发生了争执,为此姜叔还受了点伤,在房间门口留下一滩血迹。”

荀舒抿唇,将她对方晏的怀疑说出:“那日我去京郊的神宫,离开时遇到方晏,是他将我带到姜叔陈尸的院子。那时我心中便奇怪,他是如何知道我在哪里的。并且,他不仅知晓我的行踪,知晓姜叔被关在那里,甚至还知晓姜叔被杀害。这世间哪儿有这般巧的是?若不是巧合,方晏必不可能独自一人完成这所有的事,他的身边定然有帮手,兴许还不止一个。

“发现姜叔被关後,他未报京兆府,或是提前给我递消息,直至姜叔死後,立刻来寻我。若他瞧见姜叔被伤害的第一时间,选择报京兆府,或是找郎中,或是大喊大叫,引起他人的主意,凶手未必能顺利离开,甚至姜叔可能不会死……但他没有。当时我便猜测,他和姜叔失踪,以及姜叔被关之事脱不开干系,甚至想借用姜叔的死,达成其他的目的,比如他在带走姜叔审问过後,知晓他和司天阁无关後,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怀疑那面镜子的主人其实是我。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方晏为何要这麽做?姜叔的失踪若与大理寺无关,只能是长生殿的手笔。我和方晏算是一起长大,他是什麽时候和长生殿搭上关系的?”

荀舒一下子说了这许多的话,面上浮现出几分疲惫。李玄鹤扶着她躺下,才开口道:“关于此事,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有一个猜测。方晏曾在潮州的书院读过一年的书,那里的夫子经查证,正是长生殿的人。我猜想,兴许是他发现了方晏可用,便设计让赵县令发现方晏是可塑之才。之後方晏藏身在潮州县衙,成了长生殿的内应,不仅仅是为了在离司天阁最近的地方,寻找司天阁曾经的弟子,和司天阁的宝物,也是为了当年那笔赈灾银。”

荀舒惊讶不已:“那笔赈灾银也同长生殿有关?”

李玄鹤点头:“长生殿里没有真的神仙,自然需要黄白之物维系。你可还记得,在赵宅时,赵县令的妾室,郑夫人曾提到过,当年他的父亲曾与一个司天阁的道长走得极近。司天阁弟子下山後不会自曝家门,所以那人大抵不是你师门的人,而是长生殿的人借着司天阁的名号做事。那人该是早早预测到几个月後会有洪涝天灾,于是提前动了心思,将消息告诉了郑县令几人,又献上了挖水池的大计。可谁能想到,郑县令最後察觉到了异样,将那笔钱换了地方。刺史几人惦记这笔钱,长生殿的人何尝不是一样?于是他们寄希望于方晏,希望他能在所有人之前查清真相。”

荀舒神色逐渐凝重,忍不住问道:“方晏呢?你们可找到了他?将他带回大理寺问问,许多事应该都能寻到答案。”

“方晏不见了。”李玄鹤淡淡道,“在你离开京城的那天。”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