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麽?不过是将他的骨灰挖了出来,好好供奉在这里。”
“你瞧,那个就是。”陆观阙指了指。
脸贴着桌案,孟悬黎模糊望去,面容死白,像跳在岸上的鱼,扑腾没几下,便窒息而死。
“陆观阙,你这个混蛋!”她伸手去拉自己的衣裳。
他扯了扯唇角,眉目紧蹙,似乎十分痛苦:“在阿黎心中,当个混蛋也不错。”
骤然间,他正手箍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看着他,俯身欺近,重重吻上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
孟悬黎牙齿隐隐震动,被他撞开後,泛起干呕的抗拒,她用力拧咬他的舌尖,试图让他松口。
陆观阙伸手,握紧她的後颈,强行让她承受这些吻。
孟悬黎模糊呜咽,身体滚烫,右手无意间触到了冰凉的玉钗。
她思索了一瞬,咽了咽,嘶哑道:“……好冷。”
陆观阙呼吸下沉,猛烈急促,想都没想,直接将她搂抱在怀里,顺势坐在椅上。
孟悬黎的雪肤裸露着,裙子散在他的腿上。
见他闭着眼,沉溺其中,她闭了闭眼,握紧玉钗,朝他後背,用力刺去。
“你去死吧!”
玉钗刺进肌肤那一刻,渗出血水,陆观阙闷哼吃痛,惊惶松力,看向孟悬黎:“你为了他……真的敢杀我?”
孟悬黎吸了吸鼻子,她从来没有说过这麽明确的狠话,开始时也许是冲动,那现在,却是真的。
她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她是不是变得和他一样了?
孟悬黎摇了摇头,惊惧中,慌忙松手,玉钗和着血碎在他的中衣里。
见他双眼猩红湿润,孟悬黎忙从他身上下来,颤手穿好衣裳,凄惨道:“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
说罢,她像个求生的孤魂野鬼,踉踉跄跄转过身子,四处游荡,不知何处是路。
陆观阙见她要走,咬着牙,忍痛站起来,竭力去拉她:“你不准走!”
“孟悬黎,你给我回来!”
她唇上残馀着水液,手和衣袖上都是血迹。恍惚间,她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黑雾,有些眩晕。
“阿黎……你回来……”
听到陆观阙倒下去的声音,孟悬黎猛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不回去……你不会死的……我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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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酝酿,孟悬黎匆匆逃离书房,避着人,小心翼翼回到澄居。
德叔在连廊处看到她,喊了声,不见她回应,以为她没听到,便去了书房。
谁知,刚进去,就看到陆观阙踉跄走了出来,冷冷道:“把院子里的人全部遣散,去请馀太医。”
“这……怎麽弄成这样了?”德叔见他中衣混着血迹,满面愁态。
“你去吧。”陆观阙披上外袍,虚弱道。
德叔想起方才孟悬黎出去,便猜到了七八分,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
陆观阙静静倚在椅上,擡眼一望,澄居的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漆黑。风吹着他,热得他微微发抖。
他想起前些日子她的模样,在自己怀里,柔软的像一团云彩。她的眼睛望着他,闪闪烁烁,全是自己的影子。那时候,他猜想她爱着自己,又觉得没那麽爱自己。
于是,他将满腔情意化作欲望,借着痴缠,一味地对她索取和掠夺,但他完全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反噬为恨。
他轻轻叹气,如果爱不明显,那就用恨来替代吧。
起码,这样他会有痛觉。
他也能明白,这是她爱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