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知道,祖母们说这话时,她在旁边点头了。”苏鹤故意朝他心窝戳去,“还有,她得知我死了,哭了好些天,我在暗处看着,都心疼。”
苏鹤说到此处,扯了一下唇角,看起来有些自欺欺人:“可我没办法,我得先把你杀了,才能回许州娶她……”
听他话音不对,陆观阙立刻转身,电光石火间,苏鹤挣开绳索,携利刃抵住他的咽喉。
低冷道:“别乱动,我可不想这样杀了你,未免太辜负我多年筹谋。”
外间侍卫见状,霎时张弓搭箭,齐指苏鹤。
陆观阙眼眸微凝,有一瞬的思索,旋即轻笑:“都放下,给他备匹快马,再取些银钱,放他走。”
“……”苏鹤怔了怔,擡眸看向外面那些人,冷冷道,“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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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陆观阙处理好一切,看澄居还闪着光,便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他掀开帘子,绕过屏风,看见孟悬黎侧躺着睡觉,似乎不大舒服。
他叹气,将烛火熄灭,坐在床沿,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很烫。
陆观阙起身,净了一块帕子,敷在她额间。
一来一回,反反复复,直到她体温降下来,他才褪下外袍,身着素白中衣,躺在了她身侧。
天蒙蒙亮,温香软玉在怀,陆观阙想到昨日的盘算。
他故意放走苏鹤,就是想再试探孟悬黎和他的关系,若真如苏鹤所说,那他今後也不必再对孟悬黎摇尾乞怜。
怀中人呼吸平缓,陆观阙低眸,想问问她——
如果我是假的,你会离开我麽?
如果你知道苏鹤还活着,会不会把我抛下?
孟悬黎察觉到身子被翻了过来,迷迷糊糊半睁眼,闷声道:“……谁?”
“我。”陆观阙见她不动,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夫君。”
孟悬黎恍然醒了,眼睫不停闪烁,察觉身旁人是陆观阙,下意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一动,陆观阙从後抱她更紧,意味不明道:“整日将你拘在家里,人都瘦了一圈。我听说顺和楼来了个戏班子,今日你出去看看戏。”
孟悬黎闻到一股血腥味,蹙眉,模糊道:“你杀人了?”
陆观阙松开她,摸了摸脖颈:“没……是不小心划伤了。”
“别挨着我,我困得很。”孟悬黎拉了拉被褥,正要闭眼,陆观阙起身,朝她侧脸吻了一下。
孟悬黎猛地僵住,愣了愣,听到心口传来的怪声。
他大半夜不睡觉,躺到她身旁,又是照顾又是抱的,还说什麽再也不拘着自己……
难道他真的改过自新了?
孟悬黎只当做梦,摇了摇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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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放晴,孟悬黎身子也好了许多。
思及陆观阙的话,她有些怀疑,便喊来了德叔:“昨日,宫里可有发生什麽大事?”
德叔行礼,和蔼笑起来:“昨日……陛下说要给太子办生辰宴,太子嫌冷清没人陪他玩,便吵嚷着要世子爷……”德叔有意停了一下。
“要他干嘛?”她疑惑。
德叔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要世子爷给他生几个弟弟妹妹,说这样过生辰能热闹些。”
孟悬黎正在喝茶,听闻孩子,差点没喷出来。她蹙眉,旋即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等。”孟悬黎想到什麽,“他今日也在宫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