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悬黎摆了摆手:“饱了,不喝了。”说着,她就要寻个帕子,想擦嘴。
陆观阙见势,放下碗,俯身含住她的唇,溢出汁水:“好软。”
孟悬黎身子微微颤抖,推开他,垂首柔声道:“你去沐浴。”
“嗯。”
孟悬黎见他走到屏风後,急忙用帕子擦了擦嘴。
她重新躺在床上,深觉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身孕。若到时候带着孩子离开,不光是孩子,连她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还有嘉和,到时候又该怎麽办?
孟悬黎摇了摇头,如今乱糟糟的,当务之急寻些避子汤才行,可怎麽瞒过陆观阙呢?
正想着,陆观阙散发垂落,熄灭烛火,在黑暗中上了床:“阿黎在等我?”
他紧锢着她的背脊,温热的水汽淌在她的後颈,孟悬黎看着幽暗处,呐呐道:“你身上好烫。”
“是烫了些。”陆观阙低哼,将她的寝衣褪下,贴着她,“别忍。”
孟悬黎的弦绷紧,不由颤缩,模糊说:“陆观阙,我要你吻我……”
说罢,陆观阙出来,将她抱在身上,孟悬黎早已润出,并不痛,她搭着他的肩,面色鲜艳明亮:“说好的,要听我的。”
“嗯,听你的。”陆观阙抱住她,热切吻上来,“求你。”
“求你,姐姐。”
孟悬黎彻底软化,浑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觉落英缤纷,微风和畅。陆观阙按着她,帐幔轻晃,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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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晓,孟悬黎长发汗湿,背靠着陆观阙,一言不发。她今日必须要喝避子汤,不然,就昨晚那般,她怕日後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察觉陆观阙醒了,孟悬黎大着胆子,嗫嚅道:“夫君……我昨晚梦到一个人,她说我狠心,一年也没去长生观看她。”
“这是为什麽呢?”
陆观阙听到长生观,立刻清醒,低沉道:“应该是阿黎的母亲。”
他蹭了蹭她的耳畔,孟悬黎有些痒,小心转过身子,看着他的眼睛:“今日,我能去看看她麽?”
“从上次醒後,我连娘亲都忘了,若不是这次的梦,只怕娘亲要更伤心呢。”
陆观阙见她如此,声音哑然,轻轻道:“今日我休假,我陪你去。”
“嗯。”孟悬黎攀着他,目光落在帐幔上,似是得逞。
天光透过薄雾,染上青灰。两人穿戴整齐,用过饭後,便出发了。
到长生观时,孟悬黎擡眼望见匾额之下,灰衣道人在阶道前扫地,见他们走过来,颔首致意。
孟悬黎微笑,缓缓步入观内,正殿烛火闪烁,她立在一旁,想到此次来的目的——调虎离山,拖住陆观阙,让暗香出门买避子药。
陆观阙见她不说话,侧身低语:“这便是你阿娘的牌位。”
孟悬黎缓了一瞬,跪于蒲团,轻轻叩首,心里默念:阿娘,若你在天有灵,定要助女儿能顺利逃离东都。
逃离陆观阙。
须臾,孟悬黎听得殿角木鱼声,忽而想到长生观後山层峦叠翠,有许多淡竹叶。
从前她在医典上看到过,说这淡竹叶药性温和,煎服後,大概可以避孕。
她轻轻起身,看向陆观阙:“此处风景不错,我们能不能在四周转一转?”
陆观阙“嗯”了一声,手却不肯松开她,孟悬黎也不恼,任由他拉,只为拖些时间。
待到後山,孟悬黎坐在亭中,撑着下颔,幽幽看向远方的山林。
陆观阙紧紧盯着她,说道:“你从前甚爱此山景,如今再来,可想起什麽吗?”
孟悬黎蹙眉,歪着头,故作惊讶:“我从前来过?什麽时候?”
“喊观阙哥哥的时候。”
“噢……我记不得了。”
孟悬黎抚上额头,深吸一口气,尽是清冽。果然,陆观阙故意答应她的请求,就是时时刻刻试探自己,就是想看她会不会露馅。
陆观阙见她眉目紧蹙,须臾方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孟悬黎颔首,慢慢起身,单手挽住陆观阙的手臂。
两人在石阶走着,忽而,一个小道士撞到孟悬黎的肩膀,她正要开口,便察觉左手掌心多了张纸条。
“你眼睛长後面了?”陆观阙一把揽过孟悬黎的肩,冷声斥责道。
小道士看起来很是愧疚,连连道:“对不住,对不住,夫人没事吧?”
孟悬黎抿笑,摇了摇头:“一点小事,小道士不必挂心。”
见陆观阙还要说什麽,孟悬黎忙柔声道:“夫君,我脚有些累,你抱我下山,成麽?”
陆观阙果然好转,“嗯”了一声,将孟悬黎抱起来,什麽也没再说。
一路上,陆观阙都紧紧抱着她,孟悬黎手掌心发汗,怕浸湿了纸条,就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了。
直到回府,孟悬黎才将掌心展开,正要去看,又听到廊下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