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将姓潘的喊过来,孟岫玉果然上鈎,还有孟仲良,脑子转的也挺快,直接说了替嫁之事。
走的时候,她离我好近,好像被吓到了。
永徽二十一年,五月,天气晴好。
孟仲良那厮还算聪明人,三下五除二,直接卷起包袱回许州了。
如此一来,她在东都,只有我这个亲人了。
不对,还有个孟岫玉。
永徽二十一年,十一月,天气晴好。
来到大牢,警告了几句孟岫玉,还没来得及动手,她便撞墙了,如此也省了不少麻烦。
只不过,她还有个女儿,阿黎倒是挺惦记的。
……
孟悬黎仿佛掉入深海中,産生一种被挤压的窒息感。她跌在地上,膝盖撞得发疼,整个人僵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怪父亲那麽看重名利的人,说返乡就返乡,难怪孟岫玉开始那麽喜欢潘四郎,後来却……原来这一切,都是陆观阙开始就策划好的。
她恍惚眨着眼,急忙抓住地上的册子,隔着模糊,翻到最新那一页——
元亨元年,二月初,春雨绵绵。
前些日子把苏鹤押了回来。
今日看他故意勾引她,索性一箭射了过去。
苏鹤一死。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平静。
她晚上亲了我一下。
她好像完全属于我了。
孟悬黎艰难爬起来,浑身冰冷,全是酸痛与愧疚。她扶着桌案,直到看见那支玉钗,眼泪便大颗大颗掉下来。
这是苏鹤最宝贝的玉钗,出现在这……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口应下苏鹤的事,原来刺杀苏鹤的人是他,如此说来,苏鹤口中纵火之人,也该是他。
孟悬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原以为他是个温柔敦厚的君子,会一辈子对自己好,即使是後来发生了那件事,她也原谅了他,甚至还要和他过一辈子。
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因为自己,被陆观阙在暗中伤害,逼迫,甚至杀戮。就连自己,也被他牢牢握在手里,透不过一口气……
她不要这样的爱。
这根本就不是爱。
这是饥渴,是掠夺,更是囚禁。
他从前说不让自己出门,不让穿以前的衣裳,甚至还不让她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把她死死困在这里,折磨受苦,死在他手中。
孟悬黎苦笑,她爱的,究竟是一个什麽样的人?或者说,她爱上的……究竟是不是人?
她按着额角,吸了吸鼻子。不知就这样窒息了多久,她擡眸,望向墙壁上安静的画像,感觉自己的眼睛像被利刃剜了出来,刺痛难忍,悲恨交加。
她不要这样的爱。
她告诉自己。
孟悬黎抹掉血泪,拽下一幅画,握着册子和玉钗,正要出去,见外面有人进来,便冻在了原地。
陆观阙的笑痕印在脸上,整个人像坟山小鬼吐出的一缕白气,飘飘拂拂到她面前,轻松缠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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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参考文献】
[1]引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今天的不多,提前发,明天会多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