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糊涂了吧你?”亓辛莫名奇妙地睨了他一眼:
“我能有什麽事儿?像你一般,病如西子胜三分吗?我不过就是,方才挤在那小角落有些闷热罢了,吹吹风就好了。”
“那就好。”沈雩将信将疑地匿了声,可眸色中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方才那波人进了晟都之後,便马不停蹄地行进着,明面儿上瞧着,是在走马观花丶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可对于沈雩这样,久经沙场丶叱咤一世丶能化腐朽为神奇而调转战机的稀世将才来说,只一眼,便瞧出了破绽。
他们这般行径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经得住这般七拐八绕的,定然是轻车熟路,奔着目标地点而去的。
沈雩知晓,这波人,实属他和小九误打误撞得来的线索,如若现下放弃追踪,且不说下次是否还能有如此好运,就是那女子也要凶多吉少了。
可小九这状态又……
沈雩进退维谷,驱驾着白尾海雕盘旋在晟都上空,还未来及作出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运着藏匿那女子推车进入了一个地方——
菡萏坊。
雕背上的二人对视了一眼後,亓辛率先不明就里地质问起来:“下去啊,等什麽呢?”
沈雩那清素的面庞在此时不知变幻了多少种神情,继而半吞半吐地道:
“你知道,这什麽地方吗?”
“明知故问,这不就——”亓辛说到一半,猛地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正是因着菡萏坊是晟都建制最为宏大的歌舞坊,无人不知丶无人不晓,这一道人的行径才更令人费解。
亓辛隐隐觉得,这一道人的主子都未必只是这里的常客了,说起来,这人要麽跟坊主的关系匪浅,要麽极有可能就是坊主。
可他们绑一个妙龄女子作甚?还是个,身份不大一般的女子。
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沈雩瞧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紧紧地捉住她的小臂道:
“这里面绝不简单,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去。”
“那要如何?”亓辛的眼神飘忽不定,似在盘算着什麽。
沈雩沉沉地道:“只得先,扮作嫖客打探打探消息了。”
“可是咱们如何能知晓那女子被关于何处,如若她已然被……”亓辛语气之中已然有些急切,手下紧握成拳,身子止不住地颤动。
“小九,小九,你听我说。”沈雩包裹住她的双拳,将其握于胸前:
“你我现下自身难保,即便是寻着她,也未必救得出,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总是这样,你自个儿一人去从长计议吧。”亓辛白仁中原本停滞的赤纹随着她情绪的波动趋势,疯也似地生长,很快就遍布了她整个白仁。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雩这时怅然若失地垂着眸,一时半会儿并未注意到她眼中急剧的变化。
“我这血丸也融合这麽久了,我倒是想试试,我这优零血者的血丸之力能有何不同?”亓辛的神情中多了丝嗜血的狂妄,勾了勾唇角命令道,“下来,茸茸,去偏门停下。”
许是白尾海雕过于对她言听计从了,乃至落于地面後,那庞大身躯还不可控地抖了抖,似是对于某种潜在威胁而生出的一种生理性的畏惧。
沈雩眼见情况不妙,这才注意到了她眼中赤纹的变化,还未来及阻拦,她就一溜烟儿地蹿得没影了。
周折了大半日,天色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
沈雩未敢多作停留,闪身来到通向正门的偏巷之中,他啪地一记手刀敲晕了一位正摇着钱袋子,悠哉悠哉地踱步向前的青年。
那模样,定是某位正经人家的公子,平日里受着严明的家风约束,只得夜里偷摸着乔装打扮,来这声名在外的菡萏坊探探奇。
沈雩抽了那人腰间的短剑,将自己价值不菲的雪纺外搭劈了个稀碎,扔进了一旁的泔水桶中。
而後,他将自己做工精良的玄色长袍换给了那人,自己换上了那人这一身颇为扎眼的金色镶边锦衣。
末了,他撕下那人的假胡子粘在自己唇上,扮作了一个油滑的老嫖客模样,顺走了那把短剑,大摇大摆地进了菡萏坊。
不料,菡萏坊内竟是另有洞天,其不同于一般笙歌雀跃丶繁灯煊照的舞楼,倒是装点得移步换景丶处处生趣。
即便是自大厅这般仰视而上,亦瞧得见仿各域建筑风貌特色而建成的厢房,无论从观赏性还是私密性上来说,到底都是别添一番风韵。
左右那些云鬓峨峨丶纤腰楚楚的女子见着沈雩,便接二连三地贴了上来,尽管她们面对的已然是他乔装後的模样,可他那身段气度,放眼整个菡萏坊,也算得上是极品。
那些女子一粘上沈雩,便弱不禁风地倒在他怀里,娇喘微微:
“爷,您瞧着奴家如何?”
“爷,今夜由奴家服侍您,可好?”
“爷,爷,求您疼疼奴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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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之前小剧场那种形式,或是大家还喜欢什麽样的作话或者番外形式,欢迎评论!
另:本文虽无楔子,但有後记的,可能,个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