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山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子渝,子渝怎么了?”
果然。陈泽清心里一紧:“我先走了温叔,晚点再跟你说!”
温子渝,你又来这套。
——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坦诚,搞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陈泽清一遍遍地骂,眼泪断了线。
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状态不对劲,直到在副驾夹缝里看见已经吃了一半的“怡诺斯”。陈泽清太熟悉这个名字,从18岁开始伴随温子渝直到现在,她的抑郁症根本就没有好过。
难以想象在过去的几年中,她到底在承受什么。
你最好不要有事,温子渝。
如果你有事,我就要跟你一起出事,闹到人尽皆知,闹到无法收场。我们从此就绑定,无论你再去哪都有人能认得出你,别想再逃。
陈泽清心里万分自责,她太坏了,只会追问,只会指责。
她不懂,没有设身处地地经受过地狱的人,如何能想象到惊恐袭来时的黑暗和窒息。太晚了。
不,还不晚,温子渝你等等我。
我可以不要你爱我,不要你陪我,不要你多跟我说一句话,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要你享受过人间极致的乐,体会过世上极致的痛,感受过人生狂喜又无限落寞,经历过人类一切悲欢,活到终于不耐烦,活到终于放下一切,活到终于只剩下我。那时,我跟你手拉手一起离开。
在那之前,你要等等我。千万要等我。
轿车像白色闪电飞驰,她开始恨人类科技怎么如此不发达,这具钢铁只能承受120kh的速度,甚至不及区区人类的击球时速。
来不及停车,她径直开到楼下,冲进电梯,寻找门牌号,在脑海中过了一万遍的黑色大门。
温成山说:“密码是061224,子渝刚到广州的那一年,子渝的生日。”
还有人爱你,总有人爱你。
?失败。门没有打开。
她僵在门外,终忍不住崩溃痛哭。3小时14分钟而已,她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原来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这三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就在3个小时之外。
没人应她,陈泽清慌得六神无主。
温子渝换了密码,她做好了拒绝一切的决心,就算你在门外,她也不想见你。
陈泽清努力让自己冷静,眼泪总模糊视线。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好碍事。
她哆哆嗦嗦地输入数字,因为猜错中间等了好久,终于输到第五次,门“咔哒”一声开了。她甚至来不及暗自得意,径直往温子渝的卧室冲去。
房间太黑,她不敢开灯,也不敢看。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柚香,床上那人冷不丁翻动一下。
她终于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