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龙继续往下读,读到雪山守陵族的传承和使命时,他提到当日在雪山神庙前,他的士兵一靠近神庙半步就出现了发狂的症状。
而他虽然没有出现和士兵一样的症状,但隐约能感觉到一些难以言明的不适感,可含玉却能毫发无伤地靠近神像。
“我主人说,那金石的力量因人而异,有些人只是感到头晕胸闷不适;有些人会因为浑身骨痛难忍而发狂;有些人会神智不清甚至失去记忆;有些人则会四肢经脉不通,久而久之便会武功尽废;同样也有个别人不会受到金石的影响,我猜,含玉姑娘应该就是那个个例。”
那蛛的话进一步验证了当时在雪山上的那批士兵为何会发生那样的变化。
“那为何含玉却不受神像的影响?这和她体内的血脉有关系吗?”
“这。。。。。。可能得要去问她本人了”,那蛛沉思道:“如果当真是血脉的缘故,那子蛊的异变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这些日子,含玉一直足不出户,除了让侍婢进去送点吃食,其他人都不见。
三日前的夜晚,她被那蛛下药後恍惚间见到了神似阿江的人,可待她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一切又回到了现实,她只当那是一场梦,是因为太过思念阿江而幻想的一场梦。
那蛛和殷景龙再次来找她时,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将他二人拒之门外,她开门後瞧见那蛛那张邪魅的笑脸,而殷景龙则背手侧身站在那蛛身後一言不发也不敢直视她。
她能主动开门见人属实让人意外。
“含玉姑娘这几日休养的如何了?要不让我给你把把脉,瞧瞧你的身子恢复如何了?”
含玉推开正要跨进门的那蛛,冷冷地对她身後一言不发的殷景龙说:“我要和你单独谈。”
那蛛前脚刚踏入门槛内就听见这句话,她只好尴尬地收回前脚,给殷景龙使了个眼色。
“既然含玉姑娘想单独和王爷聊聊,那我就识相地退出了。”
她离开之前食指一弹,暗中将藏于袖口的灰蜘蛛抛在了殷景龙的後背领口里。
而殷景龙却对此毫不知情,他进屋後与含玉对面而坐,情蛊发作当夜的情形不自觉地浮现脑海,他竟有些羞赧面对。
含玉为他沏上一杯龙井茶,四溢的茶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你。。。。。。还好吗?”
“你来做什麽?”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话来,以至于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本王。。。。。。是来看望你的。”
殷景龙端起茶盏浅抿一口,馀光偷偷扫视含玉的神情,她表情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那夜,身着白袍与阿江极为相似的男子是不是你?”
含玉终究无法欺骗自己,她知道她不是一场梦,而梦中那人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阿江。
“看来是本王忽略了你对兄长的用情至深,被你认出来了。”
“那夜你给我喂药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何意?什麽是‘从前’?你与我相识不过月馀,我们之间除了阿江就别无关联,你那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殷景龙哑然不语,他未曾料想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被当时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含玉记住了。
对此他只是敷衍解释:“是你听错了吧!若是本王说了什麽让你误会的话,还请你不要多想。”
“好,我再信你一次,那你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阿江在哪吗?”
殷景龙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地看向她。
“本王答应你,如果找到兄长的下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不用了,我想我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含玉起身,开始收拾行囊,她之所以跟着殷景龙来中原,就是为了找寻失踪的阿江。
上一世的夫君因为他的阴谋而惨死,这一世她本想替夫君报仇雪恨,但却发现事情的发展和前世截然不同,夫君压根就不在殷景龙的手里,那麽这仇也就无从可报了。
可前世的恨意就像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就算将树干砍断,也拔不尽那肆意生长的树根,她似乎早已习惯了恨他,杀他报仇和寻找夫君已经成了她这辈子活下去的仅剩的目标。
但她没有能力杀得了他,可又不愿再面对他,所以只能选择离开,远离这个令她痛苦的是非之地。
殷景龙见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突然上前从背後环住她的腰肢,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着:“倘若我变成他,你还会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