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蛛再度催促:“闵含玉快醒了,主人要不赶紧回避一下?胤王还没断气,我得趁无人之际将他带走。”
白袍男子从殷景龙身上搜出一枚玉章,然後拔出他胸口的银刃,朝着自己的右臂从上到下划开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那头如雪般的银丝也在逐渐变黑。
那蛛惊呼:“主人你这又是为何?这把刀可是淬了毒的!”
她急急忙忙从腰间锦囊中取出解药催促他服下,不料却被他拒绝。
“你这点毒还毒不死我,毒血反倒能将我这头银发暂时染黑,你赶紧将他带走,伤口给他处理一下,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蛛点了点头,担心地看向他正在流血的右臂,“主人,那你的手。。。。。。”
“没交代你的事就不用你管,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少说话,多做事,快走!”
“那蛛遵命!”
她费力背起殷景龙,趁着那些侍卫兵熟睡之际,从驿站的後门离开,连夜将他带入苗村。
被种下母蛊的含玉沉睡了一整夜後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她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包紧。她缓缓睁开双眼,不知自己沉睡多久,也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只记得昏迷之前还在和殷景龙讲着话。
睁眼後她看见殷景龙身着白袍,眼神温柔缱绻地看着苏醒後的她,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阿玉,你醒来了?”
“嗯,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好在上天眷顾,让我把你给救了回来。”
殷景龙为她端来一杯茶水,准备扶她坐起,含玉这时才发觉他的右臂上缠着一层白纱。
“你这是。。。。。。受伤了?”
“昨夜驿站来了几个刺客,打斗之间不慎划伤了右臂,一点小事,无足挂齿,倒是你大病初愈,身子骨尚且虚弱,得好好进补一番。”
他尴尬一笑,将那右臂藏于身後,佯装不碍事的样子。
殷景龙突然间对她如此温柔,这让含玉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内心隐约生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像他又不是他。
可如果此人不是他,那在这世上和殷景龙长着一模一样的人难道是?
“阿江?”含玉轻声唤道。
那人背对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颤,手上的茶壶悬在空中,茶水溢出茶盏。
“是你吗?阿江?”
他站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看向她:“你希望我是谁?”
对眼前这个男子,含玉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是阿江!
自己寻找已久,心心念念的夫君阿江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反倒开始担心起另外一个人来。
她四处张望着,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有人吗?”
阿江立马上前捂住她的嘴,制止道:“你想做什麽?在那些侍卫面前揭穿我的身份吗?”
含玉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夫君竟然会粗鲁地捂住她的口鼻,即使她用力挣扎,他也毫无松手之意。
她的眼神由不可置信逐渐转变为失望,眼角划过不甘的泪水。
也就是那滴泪触动了阿江,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马松手,转而将含玉揽入怀中,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不小心伤害了你。”
此时门外传来侍卫兵的问询:“闵姑娘?你醒了?需要我们进来帮忙吗?”
阿江眼神示意含玉拒绝,含玉犹豫片刻,对那侍卫兵解释道:“我没事。”
“那王爷又有何吩咐吗?”
阿江正了正嗓音,模仿殷景龙的语气命令道:“本王无事,赶紧退下!”
“诺!”
待其走远,含玉厉声质问他:“你为何要假扮胤王?你把他怎麽样了?”
阿江神情失落,他没想到含玉竟然会为了前世的仇敌而与他冷眼相对。
对于此事,他敷衍解释道:“你放心,他毕竟是我的的胞弟,不会伤他性命,只是我暂且需要借他的身份一用。阿玉,现在我无法跟你解释那麽多,请你耐心等待,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後,我们再回到雪山下的木屋一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好吗?”
“阿江~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雪山上成亲的那晚你为何不告而别?这些日子你又去了哪里?现在又为何出现在南疆?你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你的不告而别让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