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庙位于高原之巅,那里地势高丶山路崎岖,又常年飘雪,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再加上咱们还有神女的庇护,就算是钢铁之师也难敌神女之力的反噬。”
“族长所言极是,咱们族内年轻力壮的族人不过百来人,若要正面迎战,无非是鸡蛋碰石头。他们的目的不过就是夺取神像,咱们不妨先按兵不动,他们这上千人马爬上雪山之巅恐怕都要耗费近半人力,更何况咱们还有神女之力,等到他们取得神像之後再动手也不迟。”
果然如他们所料,那些人在雪山上爬到一半时遭遇史无前例的大风雪,不少士兵因不敌严寒,永远沉睡在了雪山之上。
爬到雪山之巅的神庙时还剩下数百来人,为首的大将军率着这批精疲力尽的士兵继续朝着神庙走去。
这帮外族人终究还是小觑了神女之力,在离神庙百步之遥的地方,多数士兵就开始出现疯症,就连骁勇善战的镇国大将军在一座塑像面前也是毫不例外的出现了反噬症状。
当时的含玉和阿爹躲在族中不敢踏出半步,那几日的雪山之巅日夜传来士兵痛苦的嘶吼声,像是被人活生生低开膛破肚那种痛苦。
含玉问阿爹:“我们会死吗?”
阿爹抱紧含玉的身子,摩挲着她的青丝,安抚道:“死的人不会是我们,阿玉放心,阿爹会用生命保护你。”
士兵的嘶吼声响彻天际,直至第三日的清晨才彻底无声,恰逢这天是含玉要上山供奉神女的日子。
阿爹担心含玉的安慰,试图向长老求情,让她等待外族人离开後再去,可却被长老们婉拒。
他们威胁阿爹:“供奉神女之事可容不得推迟,若是冒犯了神女,让族人失去神女的庇护,外族人杀入族落,那可是灭族之灾呐!你一个将死的老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阿爹无奈之下又恳求长老们派几个壮士护送含玉上山,又被他们拒绝。
“咱们族中和她一样丝毫不受神女之力影响的人没有几个,那些壮士们自然要留守族落保护族人,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们几个年过半百的长老护送她上山吗?”
阿爹求情未果,只好恋恋不舍地亲自将含玉送到半山腰上。
含玉含泪对他招手:“阿爹你回去吧!再往前走,你的身子也承受不了。”
她看见阿爹强忍着担忧和悲伤,挤出难看的笑容对她说:“好,阿爹这就回去,你切记阿爹跟你说的话,若是不巧碰上他们还有人活着,你千万不要靠近他们,一定要快点逃走!供奉神女的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保护好自己才重要,明白吗?”
含玉听从阿爹的嘱咐刻意绕过那条最常上山的路,而是选择一条需绕寒江而行的崎岖小路上山,也就是在那寒江边上,她发现了躺在江边奄奄一息的失忆男子阿江。
阿江身上的铠甲警示她此人正是那支入侵雪山的外族军队中的人,含玉谨记阿爹的提醒,本想就此离开,却不料当时的阿江还活着。
他突然伸手抓住含玉的脚踝,“救救我,我好冷。”
含玉用力跺脚试图甩开他,可他就像是那落水之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般抓得越来越紧,死活都不放手。
她蹲下身子察看他那似有若无的鼻息,他虽睁着双眼,那双眼睛却空洞无神。
含玉问他:“你是谁?为什麽来雪山?”
阿江摇头:“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你的同伴呢?你又是如何从那雪山之巅来到这寒江边?”
他仍然是无神地摇头,一问三不知。
含玉见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在说谎,除了想要活下去以外,其他似乎毫无想法,况且她也听说神女之力的反噬可能会使人头脑不清醒,记忆混乱甚至失去所有的记忆。
她想,或许此人就是被神女之力所创之後才变成这样的吧?
于是,心善的含玉救下了出现在寒江边上的阿江,她担心自己救下一个外族人会连累阿爹被族长惩罚,于是暂且将他安置在寒江边丛林深处的一处茅草屋内。他浑身冰冷,寒冷的江水渗透全身,肌肤是刺骨的冰,就连发丝上也沾上了些许冰霜。
这件茅草屋是先前含玉供奉神女後下山为了休憩而草草搭建的,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大用处。
她将奄奄一息的阿江藏在江边的茅草屋照顾数日,他的身体总算是日渐好了起来,可这脑子却依旧回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
阿玉心想,这样也好,至少无人知晓他外族人的身份,这样也不会招来长老们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