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脑袋,不让自己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翻找了下酒店里能支撑手机的东西,芮湫捣鼓半天后,下意识把右上角小屏的人给放大。
“嗯?人呢?”她哂笑着将衬衫扣子解掉了两颗,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某个小朋友不给看呀。”
乔安乙羞赧地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褥里,用蚊子叫的声音和对话那头的人嘟嘟囔囔道:“我好想你啊。”
“嗯?”芮湫眸子弯起,侧过了脸:“说什么呢?没听清。”
“我说……”她悄悄露出一只眼睛,亮闪闪的就像天空中突然坠落的星星,“我说,芮湫真漂亮。”
这人说得又轻又柔,仿佛能够从每个字里行间泌出腻死人的甜。
芮湫的指节瑟缩了下,将手机从固定的位置拿了下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该洗澡了。”
咦?
怎么聊着聊着就要去洗澡了?
她迟疑地看着视频镜头:“那我挂掉了?”
“不用。”
芮湫把浴室门关上,睨了眼被自己放在壁龛夹层的手机屏幕,慢条斯理地开始解靠近心口的扣子。
又说了一句:“就这样放着吧。”
乔安乙的指腹在手机正下角的红色圆圈中停留了很久。
直到手指承受不住开始颤抖,她才后知后觉地挪了开来。
理智告诉她盯着别人解衣服是个不道德的事。
但那个是芮湫。
乔安乙没有理智。
她看着那双戴着和自己同一种款式戒指的手慢条斯理地划过裁剪得体的衬衫纽扣,再不快不慢地一个个拧开。
那双手就像上帝精心雕刻的得意作品,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收藏品,值得人细细品味。
乔安乙的视线逐渐晦暗。
芮湫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像是得逞般用褪去的衬衫掩住手机摄像头。
留给乔安乙的,只剩下残留在回忆里的最后一丝白皙的春色。
她听着那若有若无的水流声,只觉得浑身燥得慌。
乔安乙将手机搁在耳边,左手手背遮住额头,两只缓慢阖上,很重地吐着气。
但很显然,手机那头的人并没有想要干巴巴晾着她的意思。
芮湫开始开口和她对话。
“明天下午五点四十六到机场。”
乔安乙鼻音很重地回:“嗯。”
“下了飞机我就能回家,不用再去公司。”
“嗯……”
还没等她回复完,话筒里那淅淅沥沥的水声倏地消失了。
乔安乙睁开眼。
耳畔边那若即若离的声音像是冲破了水汽的氤氲蓦然清晰了起来。
芮湫的嗓音顺着电流明了地传进了乔安乙的耳朵里。
她说:“你怎么还不问,要不要来机场接我?”
这就像一场模糊但梦幻的梦。
乔安乙眨眨眼,脑袋里一些有的没的的绮思瞬间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