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湫没回答,过了会儿,对这人招了招手。
乔安乙在沙发上挪了下屁股,然后两腿一蹬,走了过去。
见这人过来,她又拍了下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乔安乙还是很听话的接受了指令。
结果那个叫她坐下的人,自己却站了起来。
芮湫低垂着脑袋,俯视自己面前坐着的人。
她抬手理了理对方的发,手掌缓慢地滑落到乔安乙的肩头,膝盖搭在那人大腿两侧,轻轻坐到了这人的腿上。
怀里是柔软的触感,乔安乙往后靠了靠,让对方坐得舒服一些,手臂绕过腰侧,像拍小孩一样很温柔地摸了摸。
其实这人本来就不用这样。
从头到尾,乔安乙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只有她芮湫自己一个人在耍小脾气。
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她亲手把她给推出门外,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芮湫抱着对方的手收得很紧,“是我不讲道理了。”
“不用道歉的,”乔安乙贴着这人的耳畔,很轻地说:“又不是芮湫的错。”
“你应该说我怎么这么坏,”她嗔了对方一句,“太容易就原谅我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乔安乙重复道:“又不是芮湫的错。”
鼻腔酸涩,她听懂了这人话里的潜台词。铺天盖地,宛若潮水般的委屈汹涌地翻腾了起来。
她手握成拳,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说话声里夹杂着哭腔,“你这人怎么这样。”
乔安乙静静地陪着这人,长臂往上,手指抚摸着按了按芮湫的后脖颈。
对方就连哭都很让人怜惜。
明明就已经痛苦到快要心碎,可她却只能感受到一滴滴灼热而又密集的泪,打在锁骨的触感。
没有声音。
懂事太久的人就连哭泣都在克制。
被毫无边界感的窥视,孤独且无人陪伴的青春,繁重又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这些乔安乙都没有经历过。
她的前半生过得太安逸,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甚至觉得自己想要和芮湫共情,都显得那么傲慢,又高高在上。
但只是触碰到对方伤痛的冰山一角,便开始窒息到不能呼吸。
她的手掌在对方的脊背上缓慢地抚过,乔安乙贴着那人的耳侧,“芮湫,哭出来。”
一直在强忍着悲恸的人听到这句话彻底绷不住了。
素日里沉稳的人,此时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乔安乙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来自于名为解脱的气味。
她坚定地重复了最后一遍:“这些,都不是芮湫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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