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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张乐谱（第2页）

乔恬思来想去，最後从较为客观的角度分析後得出结论：“我一直觉得网上的话不能全信，你爷的话也明显向着你爸。”

她停顿片刻，继续道：“且不说你父母婚前也需要共同话题，光是她这些年对你明显多于你父亲的栽培，以及做出的详尽计划，我早觉得她对音乐造诣不简单，你以前就半点没有发现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唐曦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轻抿嘴唇平淡道：“如果她不想告诉我，隐瞒起来应当很容易吧。”

乔恬盯着她低垂的脑袋沉默片刻，考虑到好友脆弱敏感的小心灵，最後还是把不大好听的咽回腹中。

她轻咳两声换了个问题：“总之，她会弹钢琴并不奇怪，而且琴技这东西非常主观，但是曦啊，你觉得她比你父亲厉害，有没有可能只是你的错觉？”

是她的错觉吗？

唐曦也很想自欺欺人，骗过乔恬非常简单，她只要如同那些告诉她故事的叔叔阿姨一样，隐瞒部分真相即可。

她甚至不需要说谎，只要在此时露出苦恼表情说一句‘可能吧’。

但她清楚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她不知道是母亲弹奏之前，就笃定是技艺精进版本的父亲，在知道是母亲之後，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说服自己，一切都是错觉。

父亲的弹奏之时，激烈地向世界问出‘为什麽’。

母亲的却告诉平静世人，谁都会有困惑，但那又如何？她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会昂首挺胸走下去。

唐曦沉默得太久，可也清楚现实绝对无法逃避，她都终究要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案，

“不是我的错觉。”

她手指无意识蜷起头发，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的错觉，单论Question这首曲子，母亲的技巧比父亲高上更多，甚至。。。。。。。。。”

“甚至什麽？”乔恬凑过脑袋，疑惑问道。

“甚至。”唐曦停顿片刻，干涩的喉咙方才发出声音，“我觉得母亲比父亲更懂这首歌。”

乔恬再次发出一声惊呼：“天哪，还有人能比创作者更懂一首歌，曦曦，我虽然不喜欢你爹，但现在真觉得是不是你想多了？”

“哦，你觉得非创作者对音乐本身做出的见解，都来源于他们的错觉吗？”

乔恬盯着唐曦一动不动的嘴，额头上啪嗒落下一滴冷汗。

她僵硬扭头转向声源位置，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分外难看笑容：“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教室里的同学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三人。

徐老师酷爱穿非常权威的碎花裙，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睛，双手撑着桌面凑到乔恬跟前的模样，简直权威得像是全国专家总和之，专家的教导主任。

“那你是哪个意思？”徐老师揪着她的耳朵怒道，“好啊，觉得上音乐鉴赏课没必要，听我的‘错觉’没必要，还是体育课更有必要是吧？”

乔恬眼神闪躲：“老师你现在的想法才是真的错觉，可千万别生气啊。”

徐老师挑挑眉毛：“我到底有没有会错你的意思，你等着和你爸妈解释吧，至于我本人现在有没有生气。”

徐老师笑容突然变得灿烂无比：“我保证那绝对不是你的错觉。”

乔恬深知徐老师刀子嘴豆腐心，双手合十连忙道歉，保证自己不会再犯，方才成功躲过一劫。

徐老师看着两人直直摇头，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无奈道：“你啊，要是真不喜欢音乐，就趁早和你爸妈说清楚，让你爸老为你根本不喜欢的事情捐楼，实在有点浪费。”

徐老师教训完乔恬，又看向一旁唐曦，她表情不比方才严肃，担忧倒是多上不少：“唐曦，我知晓课上的很多内容，你的见解不比我好，反正我讲得肯定不比喻老师好，所以——”

唐曦方才一直乖巧听着，头一回打断老师，惊讶道：“徐老师，你刚才喊我妈妈什麽？”

“喻老师啊，我现在有不懂的问题，还会打电话问她的看法呢。”徐老师眨巴两下眼睛。

乔恬面色古怪：“根据我的刻板印象，曦曦母亲非常讨厌和人类说话。”

徐老师无奈道：“你们两个哪来的刻板印象。”

乔恬也觉得这形容太过夸张，虽然她每每去好友家里，女主人都没给出任何热情反应，但要说不礼貌，那是绝对没有的。

她摸摸鼻子点头认错：“是我用词不妥当。”

“知错能改就是老师的好孩子。”徐老师拍拍她的脑袋。

乔恬吐吐舌头露出一个俏皮笑容，扭头看了一眼身侧好友，她眼睛里写满快要溢出的问题，但又碍于性格，总是不敢主动发问。

她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觉得身为朋友，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帮她。

她道：“徐老师，曦曦母亲性格的事情先放一边，你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麽你身为国内首屈一指艺术类高中，音乐鉴赏课的老师，竟然会有问题问同学家长，还是两个之中更没名气的一个。”

“首先，名气不代表一切，外头的荣誉墙上到底挂着谁的名字，对实力来说无关紧要。”

徐老师的话，让乔恬和唐曦愈发面面相觑。

“其次。”徐老师手指在课桌上轻点两下，“唐曦我很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喻老师的真实水平，她从来都不在学校混日子，文化课和音乐课成绩向来都是双一，只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