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瓷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在迈过门槛时还是轻轻呼了口气。
小屋窗户朝南,采光很好,也很通风,窗外的晾衣区晒了一件短袖和两条毛巾,收拾得干净,没有出现她担心的问题。
屋里面积不大,墙上订着简单的横架置物,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不算宽的桌子,桌下放着个工具箱,没盖,里面乱七八糟装着切割机和打孔钻。
没凳子,季瓷犹豫了片刻,轻轻拢了裙子,坐在了床边。
床很硬,她能猜到,靳森睡不惯软床垫,上回生病睡了几天病床回来腰酸背痛。
但这也太硬了,季瓷用手压了压,怀疑对方直接把床单铺床板上,根本没有垫被。
弯腰掀起来看看,还真是。
“床下没藏人。”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头上落下来,季瓷猛地直起身,有点不好意思:“你忙完了?”
“嗯,”靳森走进来,“怎麽没和你朋友一起?”
原本就不大的小屋瞬间有些拥挤,季瓷能闻到靳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她攥着自己的裙边,不自在地站起来,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金镯递给他:“这是你昨天给我的吗?”
与季瓷擦肩时靳森扫了一眼,伸手把窗外晒着的毛巾拽进来一条:“才发现?”
“我昨晚喝醉了,”季瓷有些懊恼,“今早醒了吓我一跳。”
靳森笑了声:“有什麽好吓的?”
他没收那个镯子,拿着毛巾出去了。
季瓷也跟过去,看对方拧开水龙头,俯身洗了把脸。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水声哗哗,靳森搓了几下毛巾,大臂肌肉群随着动作舒展紧绷,拉成一道爽心悦目的弧线。
季瓷脑袋暂时卡壳,视线不自觉顺着那道弧线往前,胸肌若隐若现。
擡眼,是滴着水的下颚,垂眸,宽厚的脊背收在侧腰,工装裤没有皮带,但小腹下的系绳却又那麽明显,蝴蝶结两个圈,坠着末梢轻轻晃了一下,季瓷连忙擡头,对上靳森似笑非笑的眼。
“怎麽样?”靳森问。
季瓷:“……”
她短暂地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道:“在我的眼里不过是斜角肌三角肌肱二头肌胸大肌。”
“哦,”靳森用湿毛巾擦了把後颈,“看了这麽多,哪个最好看?”
季瓷明显顿了一下,但依旧控制住了:“都一般。”
“不会吧?”靳森低头自我欣赏了一下,“再看看呢?”
“……再看也一般。”
“穿着衣服看不明白?”
季瓷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五指捏起拳头,一拳捶在了靳森的手臂上。
没用力,棉花似的砸过去,靳森笑的不行,装模作样地歪了下身子,对方的三角肌比季瓷想象中要软一点。
“抽烟了,难闻,”靳森拧干毛巾,“我回去洗个澡。”
季瓷被靳森打了个岔,完全忘了自己的正事,又从店里回了楼上。
电梯里,她继续回归主线:“我不能收这个。”
靳森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收着吧,省得我兄弟笑话我一把年纪还给对象买小塑料。你平时也不怎麽带首饰,我挑不准别的。”
“可是,”季瓷为难道,“我们才在一起一天。”
“正好留个纪念。”靳森说。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出去,季瓷叹了口气,看靳森把门打开,握住门把像要进去了,但临时又停住,转身对她说:“本来打算告白之後给你的,没想到昨晚意外提前了,别觉得我轻浮,我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他说完,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眼神移开一点:“我洗澡了。”
季瓷人回了自己房间,魂在留在楼道里,她觉得刚才靳老板耳朵是红了,但对方的肤色在那儿,不怎麽明显,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这怀疑得更没有根据。
庄颜正在对着镜子夹睫毛,看季瓷红着脑袋回来,知道自家老实姐妹肯定又被调戏了。
“挺好的,这麽务实的男人不多了,小几万呢,你就收着吧,当存你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