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在心里难过。”
上官燕没接话。
冷月叹了口气,安慰道:“咱们不理那个家夥啦,来燕儿,抱一个。”
燕儿轻捶了她一下:“人家来找你诉苦,你却这般没个正形,小心我生气。”
冷月尴尬一笑,继续安慰:“司马长风不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会想通的。”
燕儿喃喃道:“但愿如此。”
冷月皱了皱眉:“燕儿,你这般隐忍可不好,会伤了自己的。你觉得司马长风是值得你依靠的男人吗?”
燕儿点了点头。
“即使他无法对半天月下手,他依然是那个值得你依赖的人麽?”
燕儿娥眉微蹙,认真思考着。片刻之後,她坚定地说:“嗯,他是。”
“只要你还认为他值得依赖,就不要把苦咽到肚子里。就算司马长风下不了手,我们也可以合力废了半天月的武功。但这都是後话,所谓生死有命,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半天月的死活,而是你和司马长风之间的感情。”
燕儿沉吟着点点头:“你说得对,若因此事影响了我和长风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冷月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得是啊。燕儿,你是个女中豪杰,但也有脆弱的一面,司马长风也是如此。所以,凡事不要总憋在心里。他不对,你就打他骂他,量他也不敢还手。”
燕儿展颜一笑:“你呀,就是嘴巴坏。”
冷月拍了拍燕儿的手,宽慰道:“燕儿,我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被任何人破坏的。”
燕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凌风,这个任务太危险了,还是让我来吧。”
弄月一把甩开司马长风的手,冷冷地说:“哥,不过是诛杀半天月的党羽而已,你就如此磨磨蹭蹭,难道你忘了司马家三十馀口是怎麽死的了吗?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你不愿意当坏人,那就让我来当。”
弄月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风……”
司马长风垂头丧气地回到城主身边,良久无言。
“司马兄,你没事吧?”皇甫仁和关切地问。
他摇了摇头。许久,突然冒出一句:“城主,如果放敌人一条生路,会怎麽样?”
皇甫仁和沉思片刻,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待敌人,并非不能施以怜悯,而是要先保证其他人不受伤害,尤其是自己与身边人的安全。眼下,我们并无多少胜算。神月教势力浩大,半天月的金佛不坏身一旦练成,我们就更难与他相对抗。寡人觉得,与其思考要不要放半天月一条生路,不如先想想怎样才能活着打败他。”
“是。”
“司马兄,寡人一直很钦佩你的重情重义。我也不喜杀戮,若半天月能改过自新,放他一马自然是好;但若他不思悔改,我们至少也要废了他的武功才行,不能任由他继续作恶。所以,击败他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切假设都不成立。你说呢?”
司马长风点了点头。
这几日,燕儿一直与他冷战。每次他问“我究竟做错了什麽”,燕儿都只冷冷地抛出一句:“你自己心里明白。”
暗衣队的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司马长风单枪匹马惯了,加之神月教势力庞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所以,数月下来,战绩颇不令人乐观。可他又不愿认输,不想让对他寄予重任的城主失望,所以城主问起,他只说一切顺利。
但静下心来扪心自问,他真的只是无从下手吗?
如今,凌风也说:“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你不愿意当坏人,那就让我来当。”
他心里总觉得,自己之所以能习得一身好武艺,半天月功不可没。更何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对方是他的杀家仇人,毕竟也已养育了他十几年,就这样赶尽杀绝,他还真是狠不下心。
或许吧,或许他真的不忍下手。
城主说得对,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燕儿替他挨的那一掌,险些让他们天人永隔,至今他还心有馀悸。若因对半天月心慈手软而让燕儿再次面临死亡的威胁,那会比杀了他更难过。
更何况,半天月本就是他的杀家仇人。他蛊惑欧阳飞鹰背叛结义兄弟,又手刃司马家三十馀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作为司马家的後人,怎能对敌人心软?
凌风曾经统率过春风得意宫,论能力应该是强过他的。无论他和半天月之间的恩怨如何计算,那些爪牙留在世上终究是祸害无穷。算了,如今凌风已经不是孩子,既然他已接手,就随他去吧。
经过反复思量,总算想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