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感慨,“上次我就觉得你像他,眼睛也像,身高也像,气质也像。”
“……”掉马边缘,不过掉了还有一层。
秦译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她面前这麽多层马甲。
过两天认了,伤得惨重的就是他了。
虞菡不知道相隔两秒的人心中是如何的百转千回千帆过尽,她很自然地说:“但很显然不是,他遇见我肯定会跟我打招呼的。”
秦译心中愧疚,看小公主略显落寞的表情,非常想现在把一切都摊开来说。
但是,她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臂打着石膏,讲话慢慢的,脸色苍白,和以前粉粉嫩嫩活蹦乱跳的小可爱模样大相径庭。
憔悴了很多。
忽然她捂住额头。
“怎麽了?”秦译下意识问,是不是疼了。
其实到新加坡的这两天,他已经把所有事情,事故的前因後果来龙去脉全都了解清楚了,甚至坑蒙拐骗让她把医院和病房楼层都不知不觉告诉他了。
虽然无法去病房看她但他还是想来。
没想到刚到,电梯门刚开,她就像一份礼物般惊喜地出现在外面。
穿着素色病号服,外面搭着一件秋季的白风衣,细软乌黑的长发披在单薄的身子上,额头,手臂,腕骨,都是伤,此刻坐在风雨廊下,宛若风吹就倒。
但是纵然清清楚楚她的每一分伤情,可此刻坐在她眼前,秦译依旧无法像个哑巴一样,看着她捂着自己的脑袋皱眉。
她说:“有点疼。”
“那回去吧。”
“没事,坐坐。”
“怎麽伤这麽重。”
“被车撞啦~”她开始倾诉,“那个车子跟喝多了一样,一开始在右转,後来走直行,直行那就和我们冲突了,直行还是红灯嘛,但它也不停,就那麽直直撞上来,我是眼睁睁看着它开过来给我车子撞翻的。”
秦译一瞬眯起眼,藏在帽檐下的瞳孔中竟是惊讶,惊讶于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撞,也惊讶于车子翻了。
她在网上可没说撞翻了,只说是因为天气,加上运气不好撞得有点严重。
“所以,就这样了。”他声音沙哑。
“对。不过现在好多了。”她笑起来,朝气蓬勃的,倒是一点没难过,“前几天就比较严重,那天下大雨了我在车里被淋成落汤鸡,後来一直发烧,但我这个人一发烧就……”
说到一半,虞菡想到之前某个姓金的人跟她说不要跟别人随便透露自己的软肋,以防别人伤害你。
虽然她觉得眼前的人帮过她,不会伤害她,但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什麽好处,大家不过两面之缘,萍水相逢,过後又不认识了。
“我,我发烧後,伤情就恢复得慢,这两天才好一点。”她改口道。
秦译看她犹犹豫豫的表情,已经猜出来她忽然的停顿和改口的原因了,欣慰,又心疼。
“没事就好。那既然这样,别在楼下待太久了,别再吹发烧了。”
“嗯嗯。我一会儿就上去。”
应完,大家都沉默了。
虞菡的眼角馀光里,少年弯下腰,手肘撑在双膝,手里拿着手机在翻看。
看那样子是在看微信。
要是再偶遇几次都是可以加微信的熟悉程度了,但是上一次见面距今都八个月了,按照这个偶遇的频率和概率,这辈子都加不上微信了。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妈妈打来的。
虞菡说:“我在楼下,这里没人,一出来就看到啦。”
再过三分钟,远处出现了一个身穿米黄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
“你怎麽自己跑这来啦~要吹着凉喽。”
路过前面一张椅子,夏月看了眼低头在玩手机的一个男孩子,又看向自己家女儿。
虞菡弯起眼,轻描淡写道:“没事,我想学习的但那个雨声太吵了,我就下来看雨。”
“那看好了吗?要走了吗?”夏女士温柔问她,“要不回去吧?我们吃个饭後还得再输个液,你爸爸马上也回来啦。”
“哦。”
虞菡被妈妈扶起来,末了她扭头就冲那个坐在隔壁长椅上低头在玩手机的人说:“我走啦。”
夏月惊讶地瞄了眼对方,再看女儿:“你认识?”
秦译擡头,对上了夏女士探究而好奇的眼。
虞菡解释:“算是认识,之前在公园骑车,不是被人撞了吗,是这个朋友扶的我。刚好遇见啦,他来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