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都说到这里,她当然有勇气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前几年食言,现在又食言……”
安静。
虞菡原本还想问他可不可以他们就一前一後上大学呢,可因为他这阵过分的沉默,她说完这该说的後,其他的实在是问不出口了。
她吸吸鼻子,声音蓦然间就哑了,含着鼻音:“你为什麽一个字不说呢,你不开心生气你说话呀。”
终于,耳边有低哑的声音传来。
“後面呢?我们要怎麽样?”
虞菡愣住,举着手机呆呆看着地上自己单薄的影子。
秦译:“按我的计划,我们可以一起读新加坡的大学。”
虞菡:“这个我早就说了,不行。”
秦译:“既然不行,那就是我们一个在国内一个在新加坡,是吗?美国那个不可能,你知道菡菡,所以,我们本来就不在一起读,如果你还休学,不和我同一年,那我们之间隔的会越来越多。”
这个虞菡自己完全想过了,她怕他在意不同频就是知道中间隔的会越来越多,可是她找不到破解局面的想法。
她说:“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我没办法……对不起。”
秦译:“我的计划,是分开读也行,我一周,或者半个月,飞一次新加坡,我们不会像现在一样异地,不会。到研究生我们就可以一起了,完全绝对的可以。”
虞菡睁大眼睛,半晌,才回归现实:“但我没办法,对不起。”
秦译:“你别把对不起简简单单说出来,如果真这样,回头你觉得我们又没在一起读,你又晚了一届,以後连研究生想要一起读都没办法了,我们这辈子都没法子一起读书,你一想,彻底不开心了,郁闷,然後你就不想玩了,就消失了。”
虞菡的思绪就像被凛冬的寒风冰冻住,无法转动一分。
秦译:“是不是?会不会?”
轮到虞菡沉默,别说嘴边了,她连胸腔里,心头都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她是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真的会出现的。
他似乎格外懂得她的沉默,说:“自始至终,我知道,想一起读的都是你,我的想法甚至都没有你强烈,我怎麽都能接受,那你真的能接受我们这个走向吗?比预料的差了那麽多的结局,你能接受吗?你告诉我。”
虞菡崩溃地脱口而出:“可是接不接受都是一样的,没有什麽区别,我就算努力学习,不休学,我们还是没法子一个学校。
我就是想要一个学校,你说的来看我不现实,我不可能一个月让你跑几次新加坡来看我,我不行,不能接受。但是你不来,我们和分开也没什麽太大的区别。”
“你说什麽,没区别?”他质问,“不见面,你觉得和分开没区别。”
“对。”
电话里传来深深地吸气声。
秦译耐着性子问:“为什麽你会觉得,没区别呢?我们同一年读,现在不一起,研究生可以……”
“那太远了。”她脱口而出,“高中我都食言了,大学我都食言了,未来有多麽不确定性以及人的话有多麽虚假多麽容易变卦,我比你清楚,你跟我说这个我是不信的,你被我骗得还不够惨吗?!”
“……”
“而且研究生还有四年呢,高中两年我都等烦了,我等不了四年。”她含着哭腔强调。
“菡菡。”秦译的语气顷刻间温软下来,“对不起,别生气,不生气,菡菡,一会儿头疼了。”
虞菡埋在膝上掉眼泪。
秦译:“我们不说以後,就说现在,好不好?你为什麽会觉得,不一起读就和分开一样呢?没区别呢?”
她哽咽说:“因为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你和学校里哪个大美女玩呢。”
“……”秦译怎麽也没想过是这个理由。
他靠在房间阳台的围栏,吹着新加坡秋夜里裹着热气的风,静静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思考。
“不会的。”
“会。”
“你别跟我犟,我是我,还是你是我?”
“……”
虞菡提了口气:“我不跟你犟行了吧,但问题是我就是没法考A-Level,我没法,你能不能明白,我跟你打电话的目的是这个。”
秦译:“行,说这个。但等你的手可以活动了,距离考试还有两个月,菡菡。”
“你以为我是你吗?”虞菡脱口而出,气笑了,一想到自己的实力就忍不住笑,“我这个脑子我靠两个月来学习,跟没有一样,我不是你,你搞清楚点。”
“不会的,菡菡,你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