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他已经五年没过生日了。”段景文看着她,“而且你也该看到,他今天眼睛里的红血丝。”
顾相思继续点头,心里却猜不透段景文要说什么。
“他失眠。”
顾相思一愣:“怎么会呢?他以前……”
“你也说是以前了。”
段景文打断她,“我跟你还算高中同学,也不瞒你。你们分手后,斯年他连着三个月暴饮暴食,都是我们陪着,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他说着傅斯年当年的事,顾相思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港城大学是他们俩曾一起就读的地方。
段景文说,每年生日,傅斯年都会一个人待在学校的花园里。
那里,正是当年他们分手的地方。
顾相思只觉得胸口一阵接一阵地揪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她躲进浴室,任由淋浴水流从头浇下。
仰起头,水汽氤氲中,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水珠。
当年的事,她不是没想过傅斯年会难受,可从没想过会到这种地步,甚至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段景文的话像一把钝刀,把她的心搅得支离破碎。
晚上十点,顾相思站在港城大学本部大楼前。
爱德华式的红砖灰瓦在夜色里透着典雅,
楼前的紫荆花开得正盛,紫红花瓣在路灯下泛着光,沉甸甸缀在枝头。
冬夜的寒气里,这一片浓艳倒像团暖火,把风里的冷意冲淡了些。
顾相思踩着鹅卵石路往前走,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果然在花园长椅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要走近,一个女子忽然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顾相思脚步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斯年哥,生日快乐。”
女子的声音飘过来。
傅斯年身子猛地一僵,反手拉开她,声音沉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意做了蛋糕,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女子半蹲在他对面,姿态亲昵。
顾相思看不清两人神情,只听见女子声音拔高些:“斯年哥,顾相思有什么好的?你还在等她吗?”
“我傅斯年从来不用等谁。”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她也不是我心里的人。”
这句话像炸雷在顾相思耳边响过。
她早该想到的,可亲耳听见,心还是狠狠往下沉。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沿石子路往回跑,脚下一乱,“砰”地撞上一个人。
抬头是李逍遥,一脸惊喜:“顾小姐?是来陪少爷过生日的吗?我带您过去。”
顾相思低头擦了擦眼泪,抬头时脸上已挂着笑:“不了,已经有人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