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沈千澍竖起三根手指表诚心,“勉为其难的话,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骆姝下逐客令,“反正你尾款也结清了,赶紧起驾回宫吧,免得耽搁您老人家日理万机。”
“别呀,我今天可闲了,专程来陪你上班。”
“陪我上班?”骆姝拧眉,“你赖在我这儿算哪门子事?”
沈千澍睁着眼睛说瞎话:“骆姝,我给你分析一下当下形势,如今全深城的人都在笑话我被绿,而造就这副局面的原因,你难辞其咎。”
好大一顶黑锅砸来,骆姝避无可避:“我难辞其咎?你怎麽不说是全球变暖造成的。”
“那属于间接原因。”沈千澍委屈道,“如果那天你尚存点良知,提醒我一两句,或许现在的我就不会被人戳脊梁骨,拉进相亲黑名单了。”
这会儿装无辜,骆姝感到莫名其妙:“所以,你铺垫了那麽多到底想表达什麽?谴责我?”
“总结下来就是,你得赔我一个老婆。”
空气仿佛静止,骆姝的表情如故。
片刻,沈千澍听到她说。
“你读书那会就老爱捉弄我,不是故意拿走我的橡皮就是嫌我矮给我取外号,现在还来,你不肯走是吧,那我走。”
说完,还真撂下他一走了之。
天大的无助感填充全身,沈千澍抓了抓头发,他那不是捉弄啊。
骆姝回到工位简单收拾了一番就马不停蹄出门见客户,一辆改装过的跑车停在路边,见她靠近,自动降下了车窗。
“去哪?我送你。”沈千澍从驾驶座探出个脑袋。
骆姝还在为方才的玩笑怄气,态度坚决:“不敢,免得又讹我。”
“免费。”沈千澍笑着强调,“捎老同学一段哪敢随意造次。”
“算了,不顺路。”
沈千澍解开车锁,倾身将副驾车门推开:“市中心,你就说顺不顺路。”
约定地点在一家知名咖啡馆,今天的客户特地点名要骆姝见面相谈。
沈千澍啓动车子,如嘶吼的猛兽出笼一头扎进市中心的车流当中。
即将到达目的地的路口,沈千澍问:“你们这设计师工作不仅要做设计还要亲自去谈客户,不累吗?”
“习惯了。”骆姝瞥到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似自言自语,“累了才会好。”
就在这时,右前侧的一辆轿车突然变道强行掉头,司机极其嚣张,不仅不打灯还无视中间的双黄线。
沈千澍及时踩下刹车,顾不上反应其他,第一时间关心副驾上的骆姝:“有没有事?”
惯性下,骆姝让安全带弹回,脑袋还点眩晕,强忍着难受啓口:“没事。”
确定骆姝无事後,沈千澍怒火蹭蹭上涨,正欲讨要个说法,岂料轿车司机还先有情绪,率先发难摇下车窗对着沈千澍开始指手划脚口吐芬芳,骂骂咧咧同时不忘转动方向盘继续向前开掉头。
无人注意,一辆全黑匀速地自另一头驶来。
几乎是在同一秒内发生,轿车车头扎扎实实撞到了那辆正常行驶的黑色suv,仔细看车标,还是辆库里南BB版。
绝对称得上大快人心一幕。
沈千澍故意摁下车窗玻璃,痛快地吸入口新鲜空气:“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骆姝却不说话,双Rlogo,飞天女神立标,独爱的BlackBadge,深A打头的连号牌,强烈的直觉让她不自觉屏息。
只见库里南车主不紧不慢摇下车窗,一点点露出张无悲无喜的半边脸。
没有选择去看碰出的凹痕,而是直直望向对面挡风玻璃後的骆姝。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骆姝牢牢攥住抵在左胸前的安全带。
竟又是方轻茁。
变慢的时间缝隙中,还是轿车司机来上门致歉这才打断了这长久对视,但他不予理睬,反而擡眼往驾驶位上的沈千澍扫了眼。
就是这一眼,让先前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方轻茁此刻深深紧锁,轿车司机更惶恐了。
亲眼目睹轿车司机跟孙子似的守在车门前卑躬屈膝,沈千澍狠狠出了口恶气,心情舒坦了,热闹也看够了,驾着车子绕开事故现场就是个潇洒离开。
两车隔着辆横拦在中间的轿车交错而过,骆姝一动不动,却隐约捕捉来自馀光的特别关注。
敞亮的咖啡厅,在沈千澍看了无数次腕表後。
“你这客户怎麽回事?一点都不守时。”
骆姝倒不在意,低头继续翻阅菜单:“我让你先走的。”
沈千澍托着下巴:“不行,没素质的人忒多了,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随便。”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徐徐落下。
“抱歉,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