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丞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没有,燕南安一直是独来独往。他孤儿长大,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未曾娶妻。”
“若说有过什麽女人……也没有吧,就是入狱之前偶尔会去逛逛青楼。男人嘛,都懂的。”
萧瑜立刻鄙夷的望过去:“什麽叫男人都懂,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逛青楼的。”
“下官失言,下官失言!”林县丞摸头,羞赧一笑。
“但是青楼……”萧瑜垂眸想了想,突然回身去堆成山的案卷当中翻出一卷最厚的,“这一起案子里,倒是提到过一名青楼女子。”
林县丞接过来一看,点头:“确实,此案就是他当初唯一认下的案子,要不是这案子里的青楼女子出来指证他,官府连五年都判他不了。”
“具体什麽情况?”萧瑜问。
林县丞便向两人简单讲了这起案情的经过。
当年燕南安要去盗取一位富商的家财,他趁着富商过寿丶家中来客的机会,串通了一名要去富商家跳舞的青楼舞姬,要舞姬当天给他做内应,给他开门丶放风,约定事成以後带舞姬逃走,再分她三成的报酬。
舞姬按燕南安的要求做了,燕南安盗得财宝以後,却没有按照约定带走舞姬,把她独自留在富商府上,一个人逃跑了。
燕南安做事谨慎,不留线索,本来这起案子也会无疾而终的。
没想到舞姬被燕南安抛弃後,一怒之下主动找到官府自首,不仅指证了燕南安,还把他的老巢也供出来,官府这才得以把这名江洋大盗缉捕归案。
当中曲折经过,也是叫人叹为观止。
可能舞姬没想到燕南安作为远近驰名的“侠盗”会说话不作数。
燕南安也没想到舞姬会“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宁可把她自己牵扯进来,也要把他供出来。
“那这名舞姬後来怎麽样了?”萧瑜又问。
“只关了半年,现在已经释放回乡去了。”林县丞解释,“当时考虑到她有自首情节,检举有功,再加上後来燕南安承认舞姬是被他胁迫做内应的,就从轻发落了。”
听到这里,许初初当机立断做出判断:“燕南安此次的越狱应该与这名舞姬有关,他对舞姬有情。”
“这……”萧瑜闻言有些迟疑,“一个江洋大盗,会对一个把他供出来,害他入狱的女子有情?还专程为她越狱?”
林县丞也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啊,这怎麽可能。许大师可能有所不知,这燕南安虽然犯案无数,但他外貌英俊潇洒,谈吐风趣,那青楼女子什麽身份,不可能看得上的。”
“怎麽就不可能了。”许初初不高兴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讲地位,他愿意承认舞姬是被他胁迫的,给舞姬减轻罪名,就能说明一些了。”
她这麽说不光是口头的推测,也对自己的卦象非常自信。
“不错!”萧瑜立马道,“本公子也觉得燕南安是为那青楼舞姬越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除了情,没有什麽值得一个刀尖舔血的江洋大盗冒险的了。”
“……”林县丞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叛变到对面阵营的萧瑜,顿时无语。
他半天才道:“可是,他都在狱中五年了,为何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时候去找那舞姬呢。即便是舞姬真出了什麽事,他在狱中消息闭塞,又怎麽能知道的呢?”
这番话也令萧瑜和许初初都陷入深思。
两人思考片刻,又是萧瑜率先打破沉默。他又去乱七八糟的案卷後边翻出了之前检查过的,记录外人给燕南安送物资的登记簿,指着其中一条道。
“问题应该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