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赫姗姗来迟,端着两份餐盘正好撞见方轻茁追着骆姝画面,顺其自然地一屁股坐在夏以茉身旁目送两人前後脚离开。
“哎呀,咋都走了。”筷子拈起块红烧肉就往夏以茉餐盘里送,“红烧肉老好吃了,咱不浪费哦。”
夏以茉:“滚开。”
似不过瘾,又骂了句人渣。
庄赫撇嘴:“茉茉,你怎麽能这样说我呢。”
夏以茉翻了记白眼,拽起一旁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的谷佳倩:“方轻茁不是东西,物以类聚,你也不见得是个什麽好货色。”
食堂员工专用楼梯口,方轻茁跟在後头喊了无数声骆姝无果後,无奈拉住手腕把人截在半道。
“骆姝,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骆姝懒得多瞧他一眼,执拗歪额:“放手。”
方轻茁同样固执,牢牢抓住那纤细腕骨:“我不求你道歉了,帖子我能删,人言我能堵,所以的我都能解决,原谅我好不好?”
闻言,骆姝缓缓擡眼,冷漠地注视他,“方轻茁,这没人,别装了。”
方轻茁自知理亏,没办法,低声下气:“我没装,我说了,我能帮你。”
“帮我?帮我什麽?帮我回忆如何被你们几个算计欺骗,还是帮我当成猴一样来耍?”骆姝觉得可笑,试着甩开圈在手腕的烦人束缚,没成功。
方轻茁显然不愿掰扯这些过往,赔着笑脸暗自加深手上力度,自顾自地说:“看你都没吃几口饭,是不是胃口不好,我们出去……”
话说到一半,猛地被粗暴打断。
“确实倒胃口,因为你的卖弄深情令我作呕。”
啧,这牙尖嘴利姿态在她身上属实少见,方轻茁面上的假笑隐去,饶有趣味地打量她片刻,继而道出本次目的:“随你怎麽骂怎麽解气,但我没同意分手,把你那条朋友圈删了。”
又在自以为是了,骆姝气极反笑:“分手还需要你同意,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当然是你最爱的男朋友了。”方轻茁随口接茬,眼神却似骤变的天气,晴转多云布满阴沉,“你气我,怨我,有情绪这些我都能理解,但分手,没门,我告诉你骆姝,这辈子除非我死在你前头,否则你别想摆脱我,你敢谈一个,我就搅黄一个,你敢谈两个,我就搅黄一对。”
终于不演了,十分满的方轻茁,骆姝见过四分,接触过三分,实地深入过两分,剩下的一分就是此刻渗进骨缝里的难移本性,这才是完完整整的他,同时无可救药的他。
“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麽想要结束这段感情,我是恼,可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你不信任我,接受不了在你的潜意识里我是个对感情不贞的人,我们相处了那麽久,你难道就没産生过一丝丝怀疑?”
“怎麽可能没有。”
方轻茁神情不变,瞪着双执念幽深眸心发出声苦笑,“谁叫我爱你呢,爱到没了底线爱到无数次说服自己,只要你肯乖乖呆在我身边,其他的我可以统统不在乎。”
“可我在乎。”
铿锵有力的一句“我在乎”让方轻茁钉在原地,无言以对良久。
浮躁的空气飘零,骆姝甚至感觉腕间不属于自己的那抹体温在逐渐消释,可惜,这种错觉维持不到三秒。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我重新追你。”
满满的认输挫败语气,这已经是方轻茁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可惜他的最大让步在骆姝眼里一文不值。
“方轻茁,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像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你想往事随风,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着她如同一滩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方轻茁心里就憋着团火,恨不得立马撕碎这张面具。
“你敢说你现在不爱我了。”
骆姝梗着脖子,眉眼寡淡地一字一句吐出:“我不爱你了。”
乍然听到答案,方轻茁身形一顿,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干脆地说出那几个字,他凑近,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表情,企图隔着对视的黑色瞳孔寻找说谎痕迹。
遗憾的是这一对好似容纳世界最璀璨明珠的漂亮眸子此刻支离破碎,全然没了往日的绵绵情意。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方轻茁眸色迅速染上阴鸷,额角突突狂跳,碎了又怎样,纵使碎了千万片,他有的是法子和精力一片一片拼凑成原样。
骆姝还没见过这样的方轻茁,本能地後退两步却让他扣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