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晓雯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是我爸妈,他们元旦要来深城看望看望我,所以我就想,你要是有空的话,请你吃个便饭。”
“可你们家团聚,我一个外人去不好吧。”骆姝纳闷道。
还是傅泽听不下去,帮着翻译潜台词:“晓雯要给你介绍对象。”
骆姝慢半拍地眨眨眼:“给我,介绍对象?”
“对啊。”翟晓雯热忱推销,“我亲哥,航天研究所在职,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嗯,只比你大一岁,性格稳重又体贴,见一面吧,姐,万一你喜欢,保不齐还能成为我嫂子呢!”
骆姝瞄到底下的影子往外挪了几分:“可是……”
“别可是了。”为了达成目的,翟晓雯一顿拉踩,“我哥超帅的,反正比千澍哥成熟,还比你交的那位前夫哥随和。”
骆姝生怕方轻茁一个冲动窜出来,便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那个,晓雯,你和傅老师先回去吧,再晚就打不到车了。”
离开前,翟晓雯还在极力争取:“姐,晚点我发照片过来,你要是满意,我立马让我哥申请调岗哈……”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伴随隐约凉意,骆姝清了清嗓:“他们都走了,出来吧。”
桌底的男人别说接腔,身形压根不带动地背对她。
骆姝自知理亏,但又不肯失了气势,只好硬着头皮威胁:“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走了。”
“你又打我。”
“是你先犯贱。”
“我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吗?”
冷不丁转来张难过脸,方轻茁的所有情绪仿佛都镶嵌在那对瞳孔里,骆姝的理直气壮顿时没了底气:“不是。”
“那我很拿不出手吗?”
“也不是。”
“那为什麽要说不好解释我们的关系?”方轻茁垂下眼帘,自顾自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多馀的剩菜,想冷落就冷落,想亲热就亲热。”
这比喻,还真是贴切。
骆姝深知现在不适合讲道理,于是放低身段去哄:“你手指受伤了,我带你去贴创口贴,再晚一点伤口可要愈合了。”
方轻茁不语。
“你不没吃饭吗,想吃什麽?海鲜面还是椰子鸡?我请。”
还是不愿讲话。
骆姝的耐心简直被摁在地上摩擦:“方轻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来?”
方轻茁蓦地仰起下巴,用她最无法拒绝的可怜语调:“明天後天不要去见陌生人,我也可以随和,也可以很听话。”
光线迷离,骆姝静静地直视他,是形容不出的感受,只觉心口的位置被他炙热的话语灼伤,她抚了抚男人指头的破皮伤口:“好,都听你的。”
方轻茁随即反握住,就着她的冰凉手指爬出来:“那我们不出门哪儿都不去。”
等到跨年那天,骆姝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不出门就是被他顶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看了一整夜烟花表演,从旧年到新年。
璀璨盛大的烟火映出交叠身影,怪她一时心软,中了他的奸计。
恍惚间,骆姝听到身後的方轻茁问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她的嗓音勉强,答案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下一秒,男人把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与她紧紧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