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不能动了?”
“下不了床,好像是腰疼。”
文清冲进家门,大跨步上二楼推开晓枫的房门,语气满是急切:“怎麽了?”
“不知道……我想去卫生间,可……可翻身就好疼。”晓枫说着,眼泪不自觉滑落,“好疼……文清。”她紧攥被角,额角的冷汗让文清意识到情况比想象的严重。
“别怕,我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时,文清蹲在床边,一手握她的手,另一手轻拍她的背,仿佛这样能分担她的痛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晓枫的呻吟被救护人员的动作打断,她皱眉咬住下唇,深吸浅呼。文清的喉咙突然哽住,声音破碎成恳求:“轻点,慢点……”
救护车上,文清向四叔详细询问前一天的训练情况,四叔反复念叨:“训练强度明明在安全范围,昨晚还好好的……”
文清在急诊室门口踱步,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反复搜索“急性腰痛”的科普。
等待检查结果时,爸妈和四叔也赶来了。
当周勇说“骶骨骨裂,先保守治疗,卧床休息。如果神经症状不严重,大概三周能自行愈合”时,四叔背过身,深深叹了口气。
周勇没跟姜恒丶姜婉丶姜涛多寒暄,直接质问姜文清:“怎麽搞的?”
“昨天是她在摩托车队训练的第一天,晚上回家还好好的,今早突然起不来了。”姜文清的语气里满是自责与疑惑。
“晚上干什麽了?”周勇明显的重音,暗示意味十足。
衆人齐刷刷望向姜文清,他依旧从容:“我们分房睡。”
“在医院观察几天吧,生活基本能自理,但翻身丶去卫生间需要专人陪护。你要是不方便,我来安排人。”
姜婉迅速移开目光,插话:“我来吧。”
姜恒拍了拍文清的肩膀:“你就在医院,别的事不用管。”
周勇走出病房前交待:“多观察下下肢活动情况。”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晓枫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腰部阵阵酸胀。她轻轻喊:“文清……”
文清立刻凑到她面前,食指下意识绞住她的发梢——这是两人独处时他的习惯动作,“还疼吗?”
晓枫摇头,馀光里,姜恒的影子先落在床尾,接着是姜婉俯身的剪影,四叔站在文清身後半步,手掌始终插在裤袋里。
“爸爸丶妈妈和四叔来看你。”文清的声音顿了顿。
晓枫又惊又喜,还有点害羞:“叔叔丶阿姨丶四叔,麻烦……”
“晓枫,很高兴见到你,要是不在医院就更好了。”姜婉俯身,温柔地打招呼。
“阿姨好!不麻烦你,我自己可以的。”
“听医生的。阿姨正好跟你聊聊天,愿意吗?”
晓枫重重点头:“麻烦了!”
“我们是一家人,别说‘麻烦’。”
“嗯。阿姨,你真漂亮!”
姜婉开怀大笑:“晓枫,你这话让我太开心了。”
在医院的几天,周勇又安排了骨盆CT和三维重建,确认移位没超过2mm,不需要手术,只需腰间用固定带,口服止痛药即可。
晓枫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姜婉在床头陪她聊天,讲得最多的是文清小时候的糗事:“他两岁半才会说话,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吃意面喜欢用叉子卷成佛祖头上的肉髻,再一个个吃掉”“小时候爱玩芭比娃娃”……
两个女人的笑声像浪涛,身体的抖动牵扯到腰间的固定带,晓枫止住笑,咬了咬下唇。文清递来一个桃子,假装嗔怪:“叫你笑。”
两人相视又浅浅一笑。
晚上,晓枫侧躺病床上,姜婉用温水毛巾轻擦她後背时,晓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不是弄疼你了?”姜婉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晓枫摇头,吸了吸鼻子:“阿姨,我小时候住院,妈妈给我擦身换衣服,就像现在这样,你跟她一样温柔。”
姜婉眼眶湿润:“你要是愿意,就喊我妈妈。爸爸丶妈妈都喜欢你,见面礼丶生日红包都准备好了,等你出院回家就给你。”
夜查护士提醒该休息时,文清正用枕头给晓枫垫高腰部,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像一堵沉默的墙:“明天再聊吧。”
“休息吧,文清该吃醋了。”姜婉笑了,晓枫也轻轻颤了颤。
能下床活动後,晓枫出院回家。玄关处堆叠的礼盒泛着暖光,她疑惑地看向文清,他解释:“见面礼。”
姜婉一边展示一边笑盈盈地说:“爸妈不知道你喜欢什麽,买了项链丶手链丶钥匙挂饰丶小零食丶保温杯丶丝巾丶衣服丶香薰丶书签……”她拿着一本相册跑到晓枫面前,“这是文清从小到大的照片,有他的黑历史,你看看他长残没?”
晓枫扶着腰轻笑:“这个礼物我好喜欢。”
“我好像有点多馀。”文清撇着嘴,眼角却藏不住笑意。
家里很久没这麽热闹了,晓枫笑得合不拢嘴,文清的宠溺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目光相遇时,两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嘴角上扬,心底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康复後,经周勇同意,晓枫重新开始训练。她格外认真,因为四叔安排了队内比赛,晓枫也在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