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
八月三十号是个好日子,玩疯了小三个月的初三毕业仔终于重回校园。
“哎呦,傻逼啊,刹刹刹!”
“嘶——”
“童童,没事儿吧?”
“没事,杨叔,您小心点。”空调乱窜的车里,周玺捂着额头,往前趴看路况。
杨文眼睛盯着前面,手里赶紧喝了口水:“不得了啊,还不知道得多久。”
真是天公不作美,让滚烫的大马路活脱一个免费停车场。
“没事。”周玺修长的手指在朋友圈页面拨动,看到某条动态,如常点赞,又关上手机。
闭上眼,脑海里还闪现着以省级大赛介绍板为背景,宋老师揽着手捧鲜花和奖牌的学生笑着看向镜头的画面。
以前按照她的性子,拿到这样的奖,估计晚上睡觉都要做梦笑醒。
作为省内重点高中,毓秀高中的大门建的气派,大门正上方“毓秀高中”四个草书大字用一块金闪闪的牌匾裱着。
一进校门,视野变得宽阔,一座烫金孔子像屹立在正中央,在阳光下散发出庄重的意味。
孔老先生可是真是个教育方面的好祖宗,哪里都有他伟大的身影。
站在孔老先生面前的周玺看了,嘴角上扬。
孔老先生,好久不见。
公布栏裱着分班表,周围挤满学生和家长,大汗淋漓,一脸激动模样,边上大包小包行李箱堆着。
“怎麽样,童童,好几年没来了,是不是翻新了不少,以後你跟扬扬一样也要在这待三年了,虽然毓秀是苦了点,压力大,但是还是非常有意思的!”
杨文被太阳晒的眼睛微眯,但眼尾的皱纹却带着笑,颇有种自豪的意思,手里还拖着个24寸行李箱。
周玺背着黑色小包,身上冰火两重天,胃里一阵翻涌,艰难点点头:“杨叔,快走吧,晒!”
“哈哈哈!是,快走,晒黑就不好了,你张姨说你们女孩子是要养的白白净净,她还说买了好些面膜想给你。”
周玺想起家里都还堆着不少面膜,有点头疼。
杨文拍拍张涂:“阿涂,我们家童童就交给你了!”
“放心放心!”
杨文特地跟高中同学打好招呼才放心赶去开会。
张涂匆匆从桌上一堆纸里,一本撕一页,花花绿绿递给周玺:“来,周玺!这些单子填一下,特别是那个保险单,信息填完整,家长的身份证号也记得填好,晚自习收。”
“扫墙上的收款码,交校服费,饮用水,空调和班费,记得打好备注,还有……”
周玺恭恭敬敬接过散发特殊气味的一堆祖宗,然後老老实实扫码掏钱。
“有没有什麽过敏的东西,身体怎麽样,有没有特殊情况?”张涂忽然擡头问着她。
“没有。”周玺顿了顿,“身体倍儿健康。”今天除外。
“好,有什麽记得跟老师说一下。”
“收到。”
树上的知了仍在不知疲倦的歌唱,但空调受不了自己身体的高温,已经发出抗议,轰轰作响,憋着什麽大招。
周玺呈人字状趴在刚铺好的凉席上,半边脸被压成大饼也不想管,反正身上使不上劲儿,挣扎也是苦哈哈。
她盯着墙上一堆涂鸦,有骂天骂地,骂学校的国粹,有悲伤文艺的歌词,有中二的理想暴富,还有十八禁发言。
她高中有两个选择。
一是当个拼命三郎,卷天卷地,在一堆菜鸡面前当朵孤傲的高岭之花。
二是当个混蛋蛋,白莲花,然後凭借压不住的才华让所有人得红眼病。
“阿秋!”
周玺摸摸额头,真是创业未开始,差点被一枪爆头。
昨儿夜里贪凉,给了空调放肆的爱,今早起来喜提感冒,脑袋昏,身体沉,上午顶着大太阳,东跑西颠,一冷一热,准保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