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前提下,要离开车,只要打开车门车窗,就可以轻而易举离开。
就算车门车窗都上了锁,意外打不开了,想要离开,也完全可以使用在车内放置的尖锐物品,狠狠敲击,被锁住的门窗就会像透明糖壳一样碎掉。
按理说,乘客坐在这样的车里,根本没有被锁住的後顾之忧。可惜世事无常,今天他们还就被锁住了,而且不是因为车门车窗,是因为车外的危险。
如果没有一条安全的从车内延伸到外面的逃生通道,那他们只有想办法,在车门窗都破碎的时候,使用攻击力强的武器保护自己。
可是这只是一辆普通的观光公交,怎麽可能有,攻击力特别强的武器?就算是攻击力普通强的武器,也没有。
因为公交车每天要接送大量的乘客,要是有人劫车,试图从车里找到烈性武器,用来攻击乘客,威胁司机,那是会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的。
他们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是车里准备的用来在被困时破窗的锤子,锤子一端很是尖锐,另一端十分平缓,锤子的把手握在手里正好,可以挥舞,但是,太短了。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那麽短的东西挥出去,还没等打到狼的脸上,狼就已经扑过来了,说不定都咬到手了,还不知道怎麽打呢。
司机终于闭上了眼睛,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淹没了他,使他窒息,他想,也许,今天就是死期了。
以诺把手按在胸口上,神色犹豫,垂着眼睛,向白天明低声问:“你不怕吗?”
白天明本来正和窗外的一头野狼对视,听他问起来,面不改色,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语气轻松说:“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更何况,冲进来也没什麽可怕的,白天明又不是打不过。
他没动手,是因为这辆车好像还能坚持一下,万一这辆车真能坚持,直到这些狼离开,那他不就不用动手了?所以他在等。
要是这辆车坚持不下去,他就出手,要是坚持下去了,他就当什麽也没发生过。
以诺注视着白天明面上的笑容,误以为白天明是根本不了解野狼的可怕,叹了一口气问:“要是我有办法,但只能拖延时间,你觉得我应该做吗?”
白天明笑了笑:“当然随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人各有命,难道,还能怪谁不成?”
下一刻,所有人都听见了尖锐的哨子的声音。
他们睁开眼睛看过去,发现是坐在白天明旁边的以诺,他正拿着一个尖锐的哨子,呼呼吹着,哨子里发出尖锐的声音,从车里飘了出去。
裂开蛛网般的痕迹的车窗玻璃,摇摇晃晃,但并没有完全碎掉,近在咫尺的野狼却突然尖叫起来,发出嗷呜嗷呜的,好像被打痛了的声音,一边扭头一边从车窗上掉了下去,好像脑门上被狠狠敲了一棍子。
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过後,野狼们都跌落在地上,翻滚着消失了,雾气重新涌了过来,车窗被雾气封住了,甚至有雾气,想要从裂开的缝隙里挤进来。
车里也弥漫起了朦胧的雾。
虽然在同一辆车里,衆人面面相觑,却几乎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其他乘客的脸,他们都有一点毛骨悚然,但同时,感到了劫後馀生。
庆幸压过了恐惧,衆人欢呼雀跃起来。
“我们活下来了!”他们大声说。
他们好像想用声音驱散剩下的恐惧。
车子忽然摇晃起来,衆人都是一惊,声音全都吞了回去,谁也没说话,车子慢吞吞行驶着,司机也惊住了,他并没控制车。
也就是说,这辆车正在自己行动。
要麽,是这辆车活了过来,要麽,是这辆车外面有什麽东西正在移动,因此带动了这辆车。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们而言,都算不利。
人们刚刚恢复了些许血色的面庞,又渐渐惨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