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悬崖附近地动山摇,往外喷出了火焰似的东西,通红色,带着数不清的尘灰,裹着石头,把本来就模糊不清的雾气感染得更加模糊,像是把一副色彩斑斓的图画涂抹成了黑色。
修格斯顿时发现白天明从眼前消失了,气的一边嗷嗷大叫,一边变成一颗巨大的黑色球,在地上跳来跳去,地面上的裂痕更多了。
雾气弥漫中,受到悬崖吸引而来到附近的,一个年轻的信徒拉住了另外一个,只是被他拉住的那一个,已经神志不清。
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看不出究竟是什麽图案,但十分复杂,让人注视着就感觉头晕目眩,不能细看。
年轻的信徒拉住了第三个人,这个人十分冷静,站在原地好像一个木头桩子,脸上没有表情,让人分不清楚他是不是睡着了。
“这是你姐吗?”年轻的信徒和这第三个人认识,因此,把之前拉住的那个女人拖到了第三个人面前问。
第三个人看了看女人,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我是个孤儿,根本没有兄弟姐妹,更何况,难道你不认识这是谁?”
年轻的信徒把女人看了看,疑惑问:“这是谁?”
第三个人冷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这人有个好爹,带的是金银珠宝,穿的是荣华富贵,什麽都不用做,都有功劳从天上落下来,所以排在我头上。
平时没事就找我的麻烦,一天天向神祈祷,好像天底下就剩这麽一个信徒,也只有这个信徒最虔诚一样!我最讨厌她了!”
年轻的信徒挥了挥手,听着耳边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悬崖下的呼喊声,心潮澎湃,心向往之,因此顾不上周围的两个人,颇有些满不在乎:“讨厌就讨厌吧!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神的身边去了,你先提着这个人,我在前面领路,我觉得我快找到了!很快!”
第三个人有点不乐意,脸上冷冷的,像是覆盖了一层冰,目光厌恶,紧张微乎其微,忍耐反倒占了大多数。
年轻的信徒就语重心长对他说:“难道你能比我走路更快吗?难道你知道怎麽走吗?到处都是雾气!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发现,那可就错失机会了!”
第三个人便伸出手来把那女人拉住,好像抓住一只刚从下水道钻出来的活蹦乱跳的老鼠,皱着眉头,厌恶的神色格外浓郁,仿佛一层一层从深海下蔓延而来的黑暗,将其馀的东西都覆盖住了。
他忍着恶心,脸色苍白,不过短短两个呼吸间,逐渐转为铁青,在雾气中几乎喊出来说:“你快点!”
年轻的信徒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一边回答,一边走:“你不要催!就快了!”
他们三个出现在白天明面前。
白天明刚把从悬崖底下爬上来的人踹下去一个,悬崖旁边空得很,好像是刚刚打扫完毕,准备迎接客人一样。
白天明看见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白天明,顿时愣了一下。
另外一个人从悬崖底下爬了上来,为了从悬崖底下爬上来,而且不被白天明影响,爬上来的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像是个人了。
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镶满了石子,脸上是一层青色的,绒毛一般的青苔,柔软湿润粘稠,滴滴嗒嗒往下流淌着腥臭的液体。
看见他的三个人都打了个哆嗦,哪怕其中有一个已经神志不清。
他们的身体都非常忠于本能,在看见那个从悬崖下爬出来的人的时候,承受了从前从未有过的,浓郁而沉重的惊恐和震惊。
在那一瞬间,他们毫不犹豫判断那是敌人,认为白天明是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向白天明跑了过去,躲在了白天明不远处。
第三个人冷着一张脸,在兜里翻找起来,翻出来一个小布包,眼下也没有别的东西可用,一咬牙,干脆把小布包缠在了手上,就当做是给自己带了个稍微厚一点的手套。
他还特意把小布包的拉链部分向外,这样攻击的时候,可以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虽然用处不大,但积少成多,总比没有希望好些。
他鼓足了勇气,向白天明试探着问:“您应该就是在这里,接应我们的大人吧?我可以向那边的敌人发起攻击!只要最後我还活着就行!您说怎麽做我就怎麽做!您看我应该做什麽?”
白天明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悬崖爬上来的人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