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还死死攥着,里边是丝丝已经燃烧完的符灰,还有一把带血的护身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让开!”
方长岭单膝跪地,指尖颤抖着探向颈动脉,
温热的血迅速染红他的袖口,秦兮扬已经扯开沈青则的领口检查伤口,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突然被警笛声撕裂,方长岭擡头时,看见秦兮扬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
“担架!急救箱!”
方长岭嘶吼着抱起沈青则,浸透血水的布料贴着掌心,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秦兮扬在旁护着伤者垂落的手臂,两人跌跌撞撞冲进警局,身後的玻璃门映出人群中几道迅速消失的身影。
沈青则听不清周围,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沦,只能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漂浮,很难受,很心慌……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沈青则鼻腔发酸,他艰难地睁开眼,天花板的白炽灯在视野里晕成惨白的光斑,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能感受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似是身旁的人察觉到他的动静,一阵布料摩擦声着急响起,
“青则?”
方长岭几乎是扑到床边,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你感觉怎麽样?哪里疼?到底怎麽回事?”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里裹着从未有过的沙哑。
沈青则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攫住身体,喉间腥甜翻涌,他下意识攥紧被角,指缝间隐约露出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
正在窗边和白大褂女医生低声交谈的秦兮扬猛地转身,军靴重重砸在地面,
女医生推着金丝眼镜快步上前,指尖搭在沈青则腕间的同时,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蜂鸣。
“别说话。”
女医生翻开沈青则眼皮观察瞳孔,
“脉搏过快,需要镇定剂。”
“先别用药!”
秦兮扬突然按住她的手,眉间拧成死结,
“让他先把情况说清楚。”
话音未落,女医生已经狠狠剜了他一眼,
“人都这样了!”
沈青则艰难地摇摇头,喉咙像吞了碎玻璃般疼痛,他费力地擡起手,在方长岭握着他手背的掌心拍了拍,染着血痂的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暗红痕迹,
秦兮扬俯身时,沈青则的气音几乎消散在监护仪的声响里:“。。。啓皓。。。快救他。。。”
秦兮扬眉头瞬间紧皱,他不敢置信的将他听到的告诉方长岭,
方长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因为他记得几天前,萧啓皓给自己打电话说要请假,和沈青则去查案不回警局几天,
现在沈青则伤成这样人事不省的,
那啓皓呢?!萧啓皓在哪!
他急得满头大汗,双目通红的很想把沈青则摇醒,告诉他实情,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麽!
可女医生直接上手拦住他,并且勒令两人在病人苏醒稳定前,不许再进入病房。
方长岭站在门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青则,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