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啓皓被抓住时,坚毅的嗓音在耳边挥之不去,那些“带沈老师走!”的呼喊,此刻化作利刃。
明明他也有机会趁隙逃走,甚至可以向叶湘求情,
可现在,他做出了跟叶湘鱼死网破的决定,也要救他离开,
可是,他现在似乎无颜面对面前的男人。。。。。。
喉结艰难滚动,沈青则刚要吐出道歉的字眼,方长岭突然轻笑出声,声音沙哑得像是刚刚哭过。
“别道歉。”
方长岭缓缓转身,他眼底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这不是你的错。”
沈青则摇摇头,呼出的声线像要在狂风中折断的线,
“如果,我能尽快摆脱那帮人,尽早去救他。。。。。”
方长岭走到他床边,眼神是温柔的牟色,
“你知道他警校毕业时,在宣誓墙下说过什麽吗?他说穿上这身警服,就把命卖给了正义。”
他的手掌重重按在病床栏杆上,金属震颤声混着压抑的哽咽,
“青则,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完成了他一半的心愿,”,
“我想,在那一刻,他已经把你的命看的比他自己更重要了”。
沈青则的睫毛剧烈颤抖,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缠着纱布的手腕上。
或许,他那天就不应该带着萧啓皓一起去国十道的。。。。。
如果他一直呆在警局,呆在方长岭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被叶湘找到,更不会现在落入危险之中而下落不明,
方长岭从一旁暖水壶里倒了杯水,递过来时指节上的旧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是七年前他们追捕毒贩时留下的印记。
“我教过他,当诱饵就要有咬断钓线的觉悟。”
方长岭摩挲着水杯边缘,水汽在掌心氤氲,
“我承认,他已经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了”
沈青则皱紧的眉心并没有因为这点安慰而松懈,方长岭替他将扎了针的手轻轻放平,轻声道,
“现在局里已经成立专案组,国安那边也申请介入了,不必担心和害怕。”
他突然擡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等你伤养好,我们一起把他救回来。”
窗外的暮色渐渐染上,病房陷入一片橙红,像是置身在正义的火焰中,
沈青则握紧那杯带着温度的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方长岭沉稳的讲述重叠,在寂静中勾勒出营救计划的轮廓。
“嗯,我们一起,把啓皓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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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啓皓在意识的泥沼中沉浮许久,终于艰难地挣开混沌,
剧痛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仿佛被重型卡车反复碾过,骨头缝里渗出刺骨的酸痛,
他想要挪动手指,却发现连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耗尽全身力气。
温热的气息裹着淡淡的雪松香味萦绕在鼻尖,身下柔软的触感像是陷进了云端,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鎏金雕花的吊顶垂下水晶吊灯,天鹅绒窗帘半掩着落地窗,波斯地毯铺满整个地面。
这装饰奢华的房间,显然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
一阵细微的水流声引起他的注意。
不远处,磨砂玻璃门後氤氲着雾气,若隐若现的水声潺潺传来,像是有人正在淋浴
萧啓皓想要起身,却因剧烈的眩晕重新跌回软垫,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这诡异的场景与浑身的伤痛交织,让他的心瞬间悬起,警惕与疑惑在混沌的脑海中翻涌,
他这是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