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鞋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路过宝座时,沈青则看见阶前摆着盆开得正盛的曼陀罗,
黑紫色花瓣边缘泛着银霜,像是用凝固的血汁浇灌而成。
再次被按进浴桶时,沈青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浴室穹顶嵌着块巨大的水镜,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四周墙壁雕着缠枝莲,莲瓣里点着长明灯,橘色火光落在水面上,晃得人眼晕。
鬼姨娘拿着丝瓜瓤狠狠搓他的後背,力道大得像是要剥掉一层皮,
“跑啊,怎麽不跑了?”
她的指甲划过他腰侧的旧伤,
浴桶里的花瓣突然翻涌起来,竟是些细碎的白骨拼成的。
侍女们递过来的衣服滑溜溜的,像是用鲛绡织成,
窗外飘着细雨,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把殿内的烛火都浇得暗了几分,
那衣服贴在身上,真什麽都遮不住。。。。。。
领口开到腰腹,後背还绣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沈青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红痕遍布的肌肤被薄纱衬得愈发显眼,绳子缠上胸膛时,他猛地偏过头,瞥见镜中映出的窗棂——
雕成囚笼的形状,正好好框住他的影子。
“别想着跑了”
鬼姨娘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回去对着铜镜,
“尊上的命令和存在都是绝对的,你就认了吧。”
接下来的几日,沈青则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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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总燃着龙涎香,烟丝在帐顶结成网,把月光都滤成了淡金色,
耶路维斯像是不知疲倦,总在他以为能喘口气的时候凑过来,
有时是在铺着狼皮的地毯上,壁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缠成分不清彼此的形状;
有时是在雕花的窗台上,窗外的芭蕉叶被雨打得沙沙响,
水珠顺着窗缝渗进来,滴在他裸露的脚踝上,凉得像冰;
甚至有次被按在铜镜前,逼着他看自己哭红的眼,
镜沿爬着的银线花纹硌得膝盖生疼,
殿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鬼姨娘也跟着添乱!
今日在他发间簪上铃铛,明日又在脚踝系上红绳。
廊下挂着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沈青则身上忽明忽暗,
铃铛声混着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成了这荒唐夜里的背景音。
沈青则被晃得心烦,却连扯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趴在枕头上咬着牙,听着帐外漏进来的风雨声——
这鬼地方怎麽连下雨都带着股铁锈味。
又是一个深夜,耶路维斯趴在他身上索取时,忽然停了动作,
帐外的月亮钻出云层,银辉淌过他汗湿的脊背,像条冰凉的蛇,
湿热的呼吸拂过颈侧,他听见那人低笑,
“怎麽总耷拉着眉?”
沈青则偏过头躲开,眼眶发烫,
“拜谁所赐?”
声音又哑又涩,带着连日来的委屈,
“把我当物件似的摆弄,换你你乐意?”
耶路维斯的指尖划过他汗湿的脊背,
壁炉里的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他瞳孔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