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翟晓雯一惊一乍,“他俩要是掰了,咱尾款怎麽办?他们会不会赖账啊?”
亏她还留了半个脑子,还真就担心到点子上,骆姝言语安慰:“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交了场的,赖不掉。”
一想到打进工资卡的微薄数字,翟晓雯打工人血脉觉醒,双手合十连忙祈祷老天保佑顺利结款。
不远处,令人咋舌的远不止那段通话,私会合照,露骨聊天内容层出不穷。
婚礼现场秒变丑闻大会,邹母心急如焚,不断拉扯邹婧胳膊:“快解释啊,和你爸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这不是你。”
看到自家女儿心虚到哭哭啼啼的现世样,邹父顿感丢尽老脸,眼下再去深究是或否还不如亡羊补牢
“还嫌不丢人,赶快和千澍道歉,有什麽我们回去再好好聊。”
邹婧踟蹰着上前两步:“千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
沈千澍哪能够领情,趁热打铁,撇下他们一家三口,三步作两步地跨上舞台中央,再夺过呆滞司仪手里的话筒,霎时间,抑扬顿挫的声明响彻各个角落。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相信在场的明眼人心中自然有数,公道自在人心,你邹婧不忠,我沈千澍亦不是什麽大度之辈,劳请大家夥做个见证,往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受害者身份坐实,轻轻松松赢得全部同情,翟晓雯都忍不住鼓掌:“不知道是不是怜爱滤镜,沈先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帅了好多,邹小姐也是,放着个不亚于明星脸的老公咋还偷吃呢?”
“好啦,别一个劲唏嘘,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参加朋友婚礼,规定时间一到,又有的忙了。”
在骆姝视线收回之前,颜面扫地的邹家人早夹着尾巴开溜。
翟晓雯最後环顾了一圈精心打造出的定制场景:“这连夜空运来的鲜花,可惜了。”
撤场工作自有策划人员跟进,骆姝交代完准备回公司,一走出酒店旋转门,远远望见个挺拔身影倚在颗大树上踢石子,视线交汇的那刻,沈千澍笑呵呵地朝她挥手,像是专门在等她。
虽然骆姝很想无视过去,但腿到了地还是硬着头发打了声招呼。
“沈先生。”
沈千澍两手插兜:“怎麽感觉你有话要质问我?”
他主动挑开话题,骆姝也不再藏着掖着:“你早知道了?”
“多早?”沈千澍明知故问,“难不成比你还早?”
因为某人的刻意放缓步调,两人并肩的一段路程走得不疾不徐。
骆姝停下脚步,侧头打量他,墨镜下的眼眸原来明亮的像块无暇白玉,除了衣领洇湿的小部分,已经看不大出被酒泼过的痕迹:“那你何必苦苦等到婚宴这天才拆穿她?”
明明就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也完全可以在婚礼前摊牌好聚好散,却偏偏选择这撕破脸皮一步。
沈千澍垂下双眸:“我和你约好的嘛,婚礼见。”
尾音上扬的语调无端教人听出慰哄成分,産生种错觉,好似话里有更深层含义。
骆姝一本正经糊弄:“沈先生果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这理由不仔细听我都听不明白。”
“可我就是为了你啊。”
沈千澍语气认真,眯着眼不茍言笑地注视了她会儿,黄昏的缘故,迸发出的光晕把她的眼睫染成暖黄色,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笑,“不在大庭广衆之下戳穿她的真面目,丢她邹家的人,打我沈家的脸,这婚就不会完,就不能对我未来妻子有一个交代,怎麽,觉得我太残忍?”
“不是,邹小姐和你,说得中肯点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残不残忍并不是我一个外人所能批判的,还有,你完全没必要和我解释这麽多……”
沈千澍突然弯腰打断她:“骆姝。”
扑面而来一阵酒香被输送鼻息,骆姝不自然地应了声:“嗯?”
沈千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直白仿佛要看清她的瞳孔颜色一样。
“你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骆姝脑子莫名短路,什麽叫小时候?
下一秒,他听见沈千澍没头没尾地秀起段英文:“Ho'stimetowakeuptheki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