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承受不住这般凝视打压,吓出一身冷汗,快速地别开脑袋否认:“我不知道。”
见状,沈千帆大发慈悲地决定不再逼问,转头与SA定了黄钻那套,宣清心乱如麻,偷攥紧拳头懊悔自己的大意,什麽好相处好说话都是她的错觉。
好比现下的一桌子普通人高级珠宝,不是戴过了就会属于自己,她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最大颗艳彩纯度黄钻,好似透过表面精细的切割线条看到了它从开发到设计打磨的全过程,望久了难免産生阵阵眩晕感,教人置身于一场眼花缭乱的错乱梦境中,宣清赶紧闭上眼缓神,再睁眼时那耀眼的太阳女神已经戴在了礼物主人脖间。
费薇一方面爱不释手一方面又感疑窦:“转性了,头次送我这麽贵重的生日礼物,别搞得下一年不送了似的。”
沈千帆摇晃酒杯的动作蓦地一停,而後出现一秒空白的儒雅面庞很快恢复常色:“比起担心我下一年送不送,还不如想想送我什麽回礼好。”
“那我以身相许好不好?”费薇拖着裙摆作势要扑进他怀里。
沈千帆拿她一副无可奈何样子,举起双手投降:“别闹了,介绍一下,我秘书,宣清。”
费薇也不是真要抱沈千帆,见好就收,改向他身边的宣清热情伸手:“你好,我叫费薇。”
“秘书很漂亮嘛。”後话显然是对沈千帆说的。
宣清第一时间回握,礼尚往来的商业互捧:“谢谢,费总也很知性优雅,和沈总甚是般配。”
“Ohmygosh!”费薇捂起嘴要哭了,“你别折煞我了,就他,不解风情的闷骚怪哪配得上我了?”
宣清嘴角抽了抽:“……”
费薇仍在拆台:“三十而立了还没谈过恋爱,我找谁也不能找一母胎单身啊。”
“!!!”信息量太大,宣清一时半会无法消化,“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
费薇拍打垮着张脸的沈千帆肩膀:“我和他就是发小。”
拍的第三下,沈千帆偏身不肯让碰了,捏着香槟杯仰脖一饮而尽。
“生气了。”手臂要落不落地举在半空,费薇嫌他扫兴,收回胳膊拉着宣清碎碎念,“跟在他身边工作真是辛苦你了,对了,以後要是有办婚礼需求,报你们老板名字我可以打八八折哦。”
宣清客套地应付几句,不谄媚也不算太冷漠。
依稀有手机震动作响,费薇耳尖:“宣秘书,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宣清本不想搭理,被费薇这麽一提醒不得不掏出查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串没有备注号码。
她为难地望向沈千帆:“沈总,家里电话。”
沈千帆本就高她们大半个头,自然也瞟到了屏幕界面,没有半分犹豫点了点头随她。
宣清一走,沈千帆终于肯与寿星搭话,将她手里的香槟换成果汁:“千澍呢?”
“喏,那边。”费薇朝斜对面方位努了努嘴。
顺着视线,沈千帆果然看见了自家弟弟比废纸还不值钱模样。
亦步亦趋的跟在一姑娘身侧,人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他眼里深刻地印着,恨不能将真心剖出来。
“那就是他喜欢的姑娘?”沈千帆问。
费薇满意地注视着骆姝如同艺术家欣赏自己的缪斯作品,“嗯哼”一声,杯口抵在嘴唇上,要喝不喝姿势。
不远处,骆姝长发及腰,专注地与设计部女同事们聊天,身着一袭长礼裙,掐腰鱼尾设计,挂脖款恰如其分地露出她完美的肩颈线条,水晶灯下,裙子镶着钻闪闪发亮却远远没有她的笑颜吸睛。
有多惊艳,相信在场男士们的长久观望足以证明。
二人齐齐收回打量,默契对视片刻沈千帆评价:“看起来性格很好,千澍眼光不错,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费薇护短劲上来:“只是性格好吗?”
沈千帆碰了一下她杯,发出清脆声音:“还有一点,随了她老板一样难追。”
费薇笑笑不语,少顷拧起眉头:“话说,千澍这条件呆在我这儿可没什麽发展空间,你就这样任由他胡来。”
闻言,沈千帆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才答:“权当弥补他当年的遗憾吧。”
宣清这一路左顾右盼,寻觅到一处无人角落才敢拿出手机,旋即,空旷四周响起了电话回拨声。
短促地响了两声电话接通,宣清不分青红皂白地破口埋怨对方:“我是不是说过今晚我要陪他参加宴会,没空回你的消息,你非得追着打电话来逼我,我暴露了对你有什麽好处?”
十秒左右,不知对面讲了什麽难于登天要求,宣清今晚画的精致眼妆此刻填满愠色。
“邹婧,犯法的事我不做。”
电话那头,邹婧不带感情色彩地笑了笑:“你已经在做了。”
宣清的温婉五官因隐忍而微微扭曲,她强压下心中怒火:“你们全家是对我有恩,资助了我上学费用,作为回报,我一毕业就进了邹氏义务帮忙,如今邹家破産,我是看在叔叔的面子才进的匠润,再说沈千帆已经怀疑我了,今天还借话试探我。”
邹婧才不管她什麽处境:“沈千澍让我颜面扫地沦为笑柄,少不了他沈千帆在背後支持,既然你都被盯上了,那正好,替我办这最後一件。”
随之,挂断忙音掺进风里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