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茁小声控诉:“我有那麽拿不出手吗?”
骆姝秒接:“你没自己的事吗?”
方轻茁被这句话噎到自闭,半晌,就着试探口吻以退为进:“那我能来接你下班吗?”
骆姝没答应也没拒绝,解开安全带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他:“你要没事的话,就去一趟4S店把车开回家。“
看着躺在掌心的车钥匙和家钥匙,方轻茁微怔,曾经的甜蜜滋味一点点漫上心头,他赶在骆姝下车前追问:“你这,算不算原谅我了?”
骆姝推车门的动作一滞,几秒後,她的答案和车门双双甩向他。
“方轻茁,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从警局了解情况回来,方轻茁就被告知办公室里有人等候多时,开门的刹那,庄赫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他好一顿检查:“没缺胳膊没缺腿,你没被撞啊?”
“听你这口气。“方轻茁成功垮下张脸,“貌似挺遗憾的?”
庄赫感叹:“一死二十伤呐,你就没出点事儿?”
“放心。”方轻茁嘴角抽了抽,绕开他,径直走向休息区的真皮沙发合眼躺下,“我出事的概率比你出门被撞的机率都低。”
这嘴脸,庄赫当即露出个多馀关心的表情。
办公室的电视机里头,主持人正在报道昨日的事故新闻,庄赫落坐隔壁的单人沙发,正经发问:“伤亡名单里有没有那些维权业主?”
方轻茁环胸,双腿交叠地架在沙发扶手:“没有。”
但唯一的死亡人员却是混迹在维权队伍里的竞争对手,在逃跑的半路惨遭不测,由此可见,毒誓真的不能随随便便乱发。
庄赫也替他松了口气:“万幸。”
方轻茁睁开眼,定睛在天花板:“刚才我收到消息,新楼盘那通知复工了。”
“看来事情闹得不小。”庄赫饱含深意地评价,“毕竟事出有因。”
方轻茁轻嗯一声:“出于人道主义,益科会承担他们70%的医疗费。”
庄赫点了点头,刚想询问肇事凶手的动向,无意瞥到他锁骨的红色划痕:“你这脖子怎麽了?”
低下头细看,不止脖子,脸上也有巴掌印。
方轻茁气定神闲地拉上领口衣服遮掩,而後淡淡吐出两个字:“少管。”
庄赫倍感稀奇:“呵,还说没事儿,你这是被谁打了啊?”
笑着笑着愈发发觉不对劲,那分明不是普通的抓痕,正常人谁会挠到下面。
“你昨晚不回消息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耳边的呱噪一声比一声高,“不是,你不守身如玉了?那骆姝怎麽办?熬了五年,现在放弃你是真der啊,怎麽不说话了,倒是说句话啊你?”
方轻茁被他嚎得心烦,一个挺身坐立:“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昨晚就是她抓的,你满意了没?”
他的语速稍快,大有老子还委屈的破罐破摔。
昨晚兵临城下,骆姝又哭闹起来,对着他或打或咬。
前戏暂且能理解为打情骂俏,但关键时刻的打骂,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他不想强迫,更不想在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中行差踏错,于是停下动作就着晦暗夜色观察。
结果身下的人直接赏了他两巴掌。
“谁让你停下来的。”
“啪”的又是一耳光。
闻言,庄赫干干地讪笑两声:“你早说你俩和好不就完了,害得我瞎误会。”
方轻茁挫败地直薅头发:“没有和好。”
庄赫诧异:“啥?”
方轻茁:“她好像把我当成海绵宝宝了。”
庄赫:“为什麽是海绵宝宝?”
方轻茁:“就是她睡觉必须有的海绵宝宝。”
庄赫:“呃,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轻茁:“我不知道。”
庄赫:“这个……”
方轻茁:“临分开前,她给了我家里面的钥匙。”
庄赫:“……”
方轻茁:“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庄赫:“……”
方轻茁:“今早她主动留我用早饭,还是我爱吃的。”
庄赫:“……”
方轻茁:“你别不信,一次性筷子都是她帮我拆的。”
一问一答的对话形式慢慢演变成方轻茁一个人的独角戏。
直到新闻里传来郭天麟的悬赏,他才关闭自说自话模式,擡起头,望进电视机里的一双眼早已蓄起浓烈骇浪。